寫詩多以眼前景色為啟發(fā),繼而感懷有做,大好春日,題目卻與眼前景色背道而馳。
第二層龍煌臺果真比第一層增加了不少難度。
沈坤與古不疑皆是以急智著稱,李知白話音方落,沈坤已然一拱手,似感慨道:“今年冬日,吾曾求學至一寒廬,拜訪一隱士高僧,當時見冬雪冷月,心中感懷,便偶得一首詩,如今便吟來,請諸位品評!”
“寒廬擁雪千山寂,老樹橫鴉半月涼。
一葉孤舟江上臥,紅塵不在水中央。”
沈坤一臉感懷之意,吟完此詩,沉聲道:“此詩,雪夜尋僧不遇,請諸位品評!”
“好!好一個一葉孤舟江上臥,紅塵不在水中央!絕句,絕句??!”這首詩造成的轟動,比方才的詞更甚,臺下有寒門學子早已起立鼓掌,一臉贊嘆。
倒也不用再需沈濟舟的人搖旗吶喊了。
李知白倒未多么動容,只是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古不疑。
古不疑淡淡一笑,朗聲道:“冬已生機寥寥,為何還要如此空寂呢,沈兄,我倒覺得可以別開生面?!?/p>
沈坤哼了一聲道:“請賜教!”
古不疑踏前一步,忽的負手而立,在龍煌高臺之上,頓生豪情,神色也愈發(fā)壯懷激烈起來。
但見他聲音豪邁,出言吟誦道:“休憐白雪催山老,但見青松喚日新。歲暮春風吹漸綠,壯心未減向紅輪?!?/p>
“好!好一個壯心未減向紅輪!”李知白頭一個擊節(jié)贊嘆起來。
“嘩——”臺下一片沸沸,皆被古不疑詩中百折不撓的心境和欲建功勛的豪氣感染了!
臺下大多數(shù)皆是寒門才子,無權無勢,多少寒夜苦讀,皆是因壯心未減向紅輪。
這句詩寫盡寒門學士的艱難苦恨,卻矢志不渝的心態(tài)。
臺下蕭元徹也是心潮起伏。
他本是寒門,出身亦不高貴,但卻起于微末,多少年嘔心瀝血方有了當今蕭氏屹立于諸強之上的局面。
其中的艱辛和奮斗,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古不疑果稱夫子也!”蕭元徹贊嘆道。
蘇凌此時已然有了微微的醉意,饒是多喝了幾卮酒,忽的淡笑一聲道:“司空,只是不知他所向紅輪是姓蕭,還是姓劉呢”
他卻是無心了,只是貪杯失言,這才冒出了兩句話來。
可是也不能怪蘇凌妄加推測,他可知道這古不疑到底與那個時代的那個神童差不了多少。
那個時代,神童的下場,蘇凌可是知道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蕭元徹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看向古不疑的顏色也不似方才那般熱烈了。
蘇凌一時真情流露,把眼前這主多疑的性格忘了,見蕭元徹這般反應,只得暗暗說了幾句罪過,閉口不言了。
卻見最高臺階上的劉端一臉了然于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