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又道:“可是這越騎校尉的候補人選,父親要我擬了呈他!溫先生,我思慮良久,心中也有幾個人選,可是始終覺得不妥,先生教我!”
溫褚儀這才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但不知道越騎校尉的人選,公子都意屬何人,不若說來聽聽?!?/p>
蕭箋舒這才嘆口氣道:“原先想的是張仕佑”
溫褚儀淡淡道:“此人不妥,段白樓的降將,雖頗得司空看重,然而無甚背景,你若用他,難免引司空猜忌?!?/p>
蕭箋舒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于是又覺著蕭子洪莫屬。”
溫褚儀又搖搖頭道:“子洪雖出蕭氏一門,但是,是與公子一樣的同輩,這些年方才成為后輩翹楚,公子可用,但不是現在,鋒芒太露,恐遭人算計?!?/p>
蕭箋舒長嘆一聲道:“是也是也!我又想不行便讓程公郡接替”
溫褚儀又搖搖頭道:“此人雖有勇有謀,然氣量狹小,睚眥必報,樹敵頗多,不妥不妥!”
蕭箋舒雙手一攤,無奈道:“這也不妥,那也不妥,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喚先生前來了?!?/p>
溫褚儀鷹眼轉動,半晌方道:“公子,越騎校尉為北軍八校尉之一,位次列卿,屬官有丞、司馬等。領內附越人騎士,戍衛(wèi)京師,兼任征伐。秩二千石。大晉淳光十三年,改京北營左校尉置,為五校尉之一,隸北軍中候,掌宿衛(wèi)兵,有司馬一員。所掌北營為京師主要的常備禁軍,地位親要,多以宗室外戚或近臣充任。秩比二千石。這可是個關系京畿軍馬的要職啊!”
蕭箋舒點點頭道:“的確如此,正因為這是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所在,我才如此慎重啊?!?/p>
溫褚儀點點頭道:“公子所言極是,這個接替的人選,不能屬于任何一派,還要不為司空忌憚,同時還要沒什么大氣候,這樣才可以讓他覺得公子施恩于他,往后他才可以”
溫褚儀說到這里,便不再往下說了。
蕭箋舒深以為然道:“溫先生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依先生看,當選何人才好?”
溫褚儀想了想,忽的提起筆來,在書案的紙上,刷刷點點的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蕭箋舒看去,見那有些被墨點污了的紙上寫著三個字:蕭子真。
蕭箋舒忽的一拍腦袋道:“哎呀呀,先生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呢!”
溫褚儀笑道:“公子心中裝著太多大事,這等小事怎么能擾了公子呢?這蕭子真跟蕭子洪,還有公子都屬同輩,更是司空的子侄,這么重要的位置,用司空的自家人,司空豈能不高興?再者蕭子洪雖然和蕭子真一樣,但他如今已然在蕭氏后輩中拔尖了,若再加個越騎校尉,司空嘴上不說,心中定當見疑,弄不好冷落于他,公子兩面都不討好啊?!?/p>
蕭箋舒不住的點頭。
“可這蕭子真便不同了,軍功未累,名聲不顯,為人頗為低調,更分得清親疏,無論是三公子、四公子都是敬而遠之,所以此人才是最好的人選,既全了司空要職安插自家人的心愿,又不使得兩相見疑?!睖伛覂x緩緩道。
蕭箋舒這才覺得稱心如意,朝著溫褚儀一拱手道:“多謝先生今日教我!只是委屈了先生,原本這越騎校尉”
溫褚儀心中一動,表面上卻風輕云淡道:“公子不可,溫褚儀名聲不顯,未立寸功,何談委屈?!?/p>
蕭箋舒這才深深看了他一眼,頗為真切道:“那先生就隨我左右吧,我著實離不開先生?。 ?/p>
溫褚儀淡笑點頭。
兩人又喝了會兒茶,蕭箋舒忽道:“只是,今日又讓四弟占了先機!”
溫褚儀眼中冷芒一閃即逝,遂正色道:“公子且不可較一時長短,雖說四公子被賜了貂裘,可是貂裘于朝堂有何相益?再者說,這賜貂裘時,是徐令君在?郭祭酒在?抑或許統(tǒng)領在?只有一個大伴老奴而已,算得甚事?四公子雖得司空寵愛,但朝堂軍中半點人脈也無,而公子呢,五官中郎將的重要之處,褚儀不必多說了罷!”
蕭箋舒這才點了點頭道:“先生說的是!只是心中憤懣難平??!”
溫褚儀笑道:“公子,英雄者何拘小節(jié),一錘定音之時,那錘握在誰的手上才是關鍵!”
蕭箋舒點頭,心中這才郁結稍舒。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溫褚儀這才轉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