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不好堂的生意越來越好,自初秋到深秋,每日不好堂前人群車馬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不好堂的預約號從五百號已經(jīng)擴張到了八百號,還大有供不應求的趨勢。
這期間,卻是忙壞了蘇凌和杜恒,也忙壞了四位軍卒。
蘇凌因為要制藥還要給人瞧病的緣故,所以分身乏術。幸有杜恒跑里跑外,忙前忙后的協(xié)調(diào)。
杜恒雖然粗,但粗中有細,尤其這生意更是與自己息息相關,故而前后照應,調(diào)度有方。頗有大管家的風范。
饒是如此,那杜恒這些日子下來,更是清瘦了不少。皮膚比往常更是黑上許多,但倒也透出了幾分健壯。
外面排隊的人井然有序,但人實在是多,一些瑣事也就時常上演,好在由王鈞牽頭,調(diào)度有方,將外面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他自己也隱隱成了四個軍卒的首領。
蘇凌看在眼里,索性將外面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交給了王鈞來打理,他也做得十分出色。蘇凌暗暗覺得王鈞可堪大用。
期間郭白衣曾來過數(shù)次,只是借口這里人實在太多,他待不下去,便搜刮了六味地黃丸和補天大造丸,迅速離去。
講好的用錢來買,卻時時賒賬。
蘇凌也不討要,只拿了小本本記了一頁又一頁的壞賬。
終于有一日,郭白衣前來,見生意實在火爆,人又多的過分,那不好堂的房頂都要擠破了,這才拉了蘇凌道:“如今不好堂的生意如此好,你就枯守著這一家店面不成,就不想開個分號?”
蘇凌白了他一眼,從懷中拽出那本壞賬,朝郭白衣眼前一扔道:“先不要說這個,先把你賒的藥錢給我結(jié)了再說?!?/p>
郭白衣沒好氣的道:“你還怕我堂堂白衣神相賴你藥錢不成?咱們是分成的營生,待結(jié)算時你大可以將這些小錢扣掉就是。”
隨即又正色道:“開分號的事,你到底有沒有打算?”
蘇凌遲疑了一下道:“這也是老蕭的意思?”
郭白衣不動聲色道:“老蕭一個總管,司空府的事情都忙不來,哪有心思管這個?”
蘇凌這才笑了笑,換了副鄭重之色道:“分號能開,但現(xiàn)在為時尚早?”
蘇凌笑道:“一者,我這不好堂的生意不過方有起色,很多流程和細節(jié)都還未健全。若貿(mào)然開分號,怕是到時忙中出錯,砸了自己的招牌;二者如今這京都十之五六都來我不好堂瞧病,所謂樹大招風,現(xiàn)在我這小小不好堂已經(jīng)分去了大半客源,如果再開個分號,那豈不是不給同行留活路了不成?”
蘇凌哈哈又道:“這些同行,雖然都是郎中,治百病,然而他們身上卻有一種病,無論如何也醫(yī)不得”
郭白衣奇道:“是何病他們自己醫(yī)不得?”
蘇凌一字一頓道:“紅眼病啊,自古皆同一理。”
郭白衣點了點頭道:“你卻是將人心看得不差分毫只是,你真就甘心只這一個店面不成?”
蘇凌眼神深邃道:“自然不會只有這一個店面,只是我心中的想的是,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啊。任何事情不得徐徐圖之,怎么能一口吃個胖子。”
當蘇凌講出“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這九個字時,郭白衣眼神閃動,似乎頗有贊許之意。
他方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也實屬不易了。”
蘇凌擺擺手道:“眼下卻是有一要緊事與你商量,我這堂里日益人多,可我的人手實在不夠使喚啊,我想能不能招來一兩個人,我把那磨藥的方法交給他們,我也好抽身,專心給人瞧病啊?!?/p>
郭白衣哈哈大笑道:“這個卻是自然只是不能再從軍中抽調(diào)人手了你若想招人,便從普通百姓中挑選幾個試試吧,你放心便是,他們的一切花銷和酬勞,由司空包了便是?!?/p>
蘇凌嘿嘿一笑道:“等的就是你這最后一句話,郭祭酒果真是大人辦大事,大筆寫大字!”
郭白衣白了他一眼,方道:“那你還收我藥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