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城墻雖破,也是城墻,墻頭上也有弓箭手居高臨下放箭,更有滾木礌石,用來阻擋步兵搭云梯攻入。
城垣雖殘,但怎么也不能算的上平地,騎兵也不能一馬平川的越過去。
所以,蘇凌和關云翀皆十分默契的選擇了叫陣,引顏仇領兵出來對陣,然后見機行事,而非直接攻城。
傷亡,這個因素他們不得不考慮。
不僅他們要考慮,丞相蕭元徹也得考慮,己方的兵力本就比沈濟舟少的多,沈濟舟家大業(yè)大,隨便揮霍,反正幾十萬兵,他自然有恃無恐,可蕭元徹呢?
只有八萬,對外宣稱十幾萬,他不能揮霍,也揮霍不起。
蘇凌讓叫陣的士兵扯了嗓子罵陣,什么難聽揀什么罵。那些叫陣士兵這下可過了嘴癮了,祖祖奶奶的罵,直將顏仇的十八輩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邊,還覺得不解氣。
蘇凌笑道:“不解氣啊,不解氣就逮著沈濟舟罵,什么難聽罵什么!”
這些叫陣的士兵從來沒罵的這么過癮過,一個個扯了嗓子,這頓罵,罵了個驚天地,泣鬼神。
叫陣士兵罵的正歡,但見臨亭城吊橋放下,城門大開,一彪軍,約有兩千人,也是步兵和騎兵各半,呼號大喊,沖將出來。
為首一員大將,手捧長刀,坐在馬上,高大魁梧,正是顏仇。
蘇凌這才暗笑,這樣罵你,我就不信你不出來
蘇凌低聲對關云翀道:“云翀大哥,那顏仇出來了”
關云翀點點頭,眼睛盯著顏仇,沉聲道:“既然出來了,就別想著回去了!”
蘇凌看向關云翀,但見他眼神中冷芒連閃,知道他已然對顏仇起了殺心。
蘇凌又看了看顏仇,但見他滿臉通紅,眼睛充血,不知為何,眼神竟有些許的散亂,雖然使勁睜著,然而卻說不出的別扭。
蘇凌哈哈大笑,一臉嘲弄的神色朝顏仇喊道:“老顏頭兒,方才問候你家祖宗,你聽得過癮么?”
顏仇早已大怒,那種罵陣,擱誰頭上誰也受不了。聽蘇凌還敢跟他提這件事,直氣的哇哇暴叫道:“蘇凌,卑鄙小兒,只會逞嘴上便宜,有種的跟爺爺大戰(zhàn)一百合?!?/p>
蘇凌故意亂其心智,嘿嘿一笑道:“對對,繼續(xù)生氣,萬一氣個腦溢血啥的,直接陣前嘎嘣了,也省的我們費事,好拿下這臨亭?!?/p>
顏仇呸了一聲道:“蘇凌,做你的大夢去吧,今日我身后這些兵卒皆是精銳,如今早列陣待你們送死,可敢一戰(zhàn)否?”
蘇凌聞言,抬頭細細看去,不由的有些佩服顏仇的領兵能力。
顏仇果然比文良高上太多,不說騎兵陣勢頗有章法,他方來了不過一日,這地方守軍的陣法已然有了些許起色,全然不似印象中的地方守軍那般散亂。
蘇凌心中一凜,暗忖,看來想要極速拿下這臨亭,卻是有些難了。
饒是有些醉意,顏仇借著酒勁,一提馬韁,但見胯下大黑馬四蹄直踏而出,在兩軍陣前掀起陣陣煙塵,顏仇邊縱馬,邊大吼道:“何人敢與我一戰(zhàn)?”
臨亭縣令和縣丞等文官,全數(shù)站在城樓之上注目的看著,見顏仇顏將軍果真英雄神武,正是拍馬溜須的好時機,那縣令大吼一聲道:“左右,來呀,擂鼓!以壯顏將軍神威!”
“咚咚咚”鼓聲陣陣,自臨亭城上回蕩開來。那聲音已然足夠雄壯了,可那縣令總覺著不怎么到位,干脆攆了那擂鼓的小卒,自己擼胳膊挽袖子,親自上陣,咚咚咚的擂起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