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舉手之勞?!?/p>
朗姆主動掛了電話。
久川埴抱臂等了一會,一時沒等來朗姆的手下,倒是某輛純黑的保時捷在夜色中疾馳而來,在他的面前穩(wěn)穩(wěn)停下。久川埴在單向的車窗鏡前糾結(jié)半晌,嘆息一聲,終究還是乖乖上了車。
副座上的男人一頭銀白的長發(fā),捻著一支雪茄,沒有點燃。久川埴等了一會,也沒等來琴酒說話,更心累地主動開口:
“琴酒?我以為你今晚會很忙……”
“大哥的行程不是你能打聽的?!遍_車的伏特加甕聲甕氣地插嘴,“大哥自有大哥的安排?!?/p>
“伏特加。”琴酒叫住自己的手下,從后視鏡里瞥一眼懶懶倚著的久川埴,嗤了一聲,“他才沒那種腦子,否則那個代號早早是他的了?!?/p>
久川埴打了個呵欠,不知道為何今日連續(xù)受到組織里新舊兩股勢力的重視,他也懶得多想,今晚莫名其妙的加班已經(jīng)足夠累的了。
久川埴說:“千萬別,管一半醫(yī)療組已經(jīng)夠煩的了,我現(xiàn)在天天滿日本跑?!?/p>
“咳咳?!边@回連伏特加都忍不住笑了,發(fā)出一連串咳嗽,“大哥,久川是真的沒脾氣?!?/p>
琴酒也露出嫌棄的表情,無心再和久川埴閑扯,問他:
“朗姆手下那個新人,你見到了?”
“原來如此,你也是來打聽他的?!本么ㄛ吭诤笞祥]目養(yǎng)神,闔著眼答,“真受重視,朗姆正說了要給他代號呢?!?/p>
“他水平怎樣?”伏特加替大哥追問。
“一個人就滅了山口組派來交易的全部家伙,應(yīng)該足夠說明問題了吧?”
琴酒果真是琴酒,轉(zhuǎn)而注意了另一個細節(jié):“朗姆連代號的事都告訴你了。”
“是啊,大概是想和我套近乎吧?!本么ㄛ崎_一側(cè)眼皮,突然笑起來,“別擔心,琴酒。組織里誰都知道你和我交好,我不會倒戈的。”
銀發(fā)的殺手嗤了一聲,不做評價。
久川埴樂得一個人清閑,懶懶靠在一旁,望著車窗外飛速褪去的景色,下班帶來的短暫歡愉就此漸漸回落下來。
——明天會像今天一樣,后天也是。他清楚且明確地知道這一點。未來的每一天,他都會在這污泥一樣的組織里度過渾渾噩噩漫無天日的時光,奔波在相似的各處城鎮(zhèn)里,日復(fù)一日做相同的工作,看一些人被殺死,救助另一些……像他那無能的父親一樣。
生理上作為“父親”的那個男人,久川埴鮮少這樣稱呼他。他濫情、偽善、優(yōu)柔寡斷,明明身處這樣的黑心組織里,卻還是每每對人性產(chǎn)生期待,今天又去救了朗姆手下的人吧——那老頭把庫拉索看得那樣緊,怎么可能讓她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