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送來的一群姑娘里,最終由他拍板決定留下的兩人,都是有著去國外留學的經(jīng)歷,用腳步丈量過年輕的家主無法想象的廣大世界,本該擁有光明未來的女性。
可是就因為家主的一聲令下,她們被迫脫下了自己喜歡的衣服,被規(guī)矩和傳統(tǒng)的和服一起層層包裹著,關在了還沒有別墅花園大的小院子里,此生往后都必須活成卑微的樣子——
那位家主夫人著實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因為她所能守衛(wèi)的利益,歸根到底都是由她的丈夫所決定的,并不屬于自己。
作為一位此生的價值都仰仗于她的丈夫與父親的封建女性,她的怒火最終只能朝向兩位被迫折斷了翅膀的側室,也就不是什么太令人吃驚的事情。
特別是在加茂家主表現(xiàn)出了對兩位側室的偏愛之后。
年輕的家主喜歡聽他的側室講述遠在大洋彼岸發(fā)生的事情,喜歡聽那些他不曾涉足的學校和商場,喜歡聽飛機是怎樣劃過天際,而輪船又是怎樣破開巨浪。
白天像個活著的塑像一樣規(guī)整的人,在晚上那少的可憐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里,總是整夜整夜睡在側室的房間,讓那位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的家主夫人妒火中燒——
她未必真的喜歡自己的丈夫,但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告訴她,失去了丈夫的寵愛,就等于自己被否定了最重要的價值。
總之,的確是扭曲卻又互相壓迫的奇怪家庭關系,而今天,從這種畸形關系當中結下的兩顆果子,就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夫人生下了一位少爺!”家主夫人的侍女活像一只剛剛打贏的斗雞站在房間門口,生怕長老派來等待消息的執(zhí)事聽不見那樣,大聲且驕傲地說。
于是所有人都喜笑顏開,沒過多久,拿著拐杖的大長老也來到了小院里。
“只要這個孩子能繼承【赤血操術】,我們加茂家就算是后繼有人了?!?/p>
與平時威壓甚重的樣子不同,老人今天的神態(tài)很平和,甚至于可以說是終于有了些這個年紀該有的慈祥。
只是術式的繼承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所以大長老提了一句,就又轉移了話題。
“家主的側室那邊如何了?”
“是,剛才侍女傳來消息,也是一位少爺。”
執(zhí)事低著頭,態(tài)度十分恭敬,努力避免有可能要面對的怒火。
“兩個都是男孩,也好。”
摩梭著手杖頂端的雕刻,大長老的態(tài)度還算平靜,因為他更希望在這兩個人之中,就有繼承了祖?zhèn)餍g式的孩子。
只是家主夫人就沒有這么平和的心態(tài)了。
剛剛結束生產(chǎn),臉上的虛弱還沒有褪去的女性聽到這個消息,眼神變得恐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