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湊近了我耳邊,輕聲說了句,隨后就站起身來,又穿上了黑色的工裝。
計劃?幫我?幫你?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正想細問,c6卻轉(zhuǎn)身回到了她的床鋪上,甚至輕輕打起了鼾。
超絕睡眠速度!我盯著她的背影,腦子里總回想著今天的各種遭遇,不自覺也睡著了。
第二天,我是被嚇醒的。
c6站在我床頭一聲不吭。
“人嚇人也能嚇死人的!”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出工!”c6隨手拿下床頭柜處我放的工裝將它們丟到我身上。
我將身上舊的衣服換下來,麻利的穿上和c6工裝相似的胸前印著c11工號的工裝,推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天上的星星還一閃一閃亮晶晶,絲毫看不出來即將天亮的影子。
我打了個哈欠,撓撓后腦勺:“你耍我呢?天沒亮我們出什么工?”c6走在前面,藍色的短發(fā)隨風晃動,她嗤笑一聲扭頭反問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奴隸都做什么工作?”好深刻的反問!我一時之間都忘了我從一名學生仔一夜之間變成奴隸的事實了。
我小跑幾步,跟她并肩走在一起:“那我們什么時候能不是奴隸?”“昨晚的鞭子不疼了?”c6掀起眼皮瞟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嫌棄我的提問沒有智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后背,布料黏在皮膚上有些干巴的褶皺,但下面的傷口確實像好了一樣,一點都不疼了。
我覷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緊接著又左挪一步與她貼在一起,悄聲問道:“想出這里,要怎么做?”c6皺著眉頭往旁邊側(cè)步,沉默良久,她扭頭看向我:“你真什么都不記得了?”“我應該記得什么?”我盯著她的眼睛,語氣不自覺帶了一絲嚴肅。
總覺得我和她一起謀劃了不得了的事。
她停下了腳步,一雙眼銳利的審視著我,良久終于開口。
“想逃出去,得騙過這個!”c6微微抬頭,手指向自己的脖頸。
我一把捂住脖頸上的黑色頸環(huán),眼里的震驚止不?。骸啊辈皇谴蠼悖也弊由系倪@個東西是個監(jiān)聽器?那現(xiàn)在,那些活動豈不是都被泄露了?你又在坑我?她好像能讀懂我眼里的質(zhì)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笑了一下。
“這不是監(jiān)聽器!”她接著向前走,語氣透著輕松:“這東西在這最大的作用是定位和銷貨!”“那些人根本不屑聽到奴隸說什么,也根本沒興趣監(jiān)聽奴隸說什么!”“我們這些奴隸,在他們看來就是貨物,是基地的財產(chǎn),所以不能丟掉,也不能允許這些貨物有任何影響基地安全的事情,必要時可以通過中控系統(tǒng)對“貨物”進行銷毀。
”“呵!沒有比奴隸再好用的工具了,不是嗎?”她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基地人手不足的時候能做雜活,襲擊來了能戰(zhàn)斗,基地沒錢了還可以買了抵錢,供他們買下活幾天的口糧……”c6越說到后面語氣變得越冷漠,還夾雜著氣憤。
我們走到了田埂上,c6打開了田埂上水閥開關(guān),然后一屁股坐下。
她最后做了總結(jié):“在他們看來,奴隸就只是貨物的一種而已!比茶葉和藝術(shù)品更便宜,比麻布鎧甲更耐用,只用給一點最低級的草藥吊著命就繼續(xù)發(fā)揮價值……”“貨物,是沒有資格決定自己的去留的!被賣掉或者被銷毀,這就是奴隸的最終命運!”她抬眼看著我,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我的命運!你的命運!本質(zhì)來講,都沒什么區(qū)別!”“狗屁!去他該死的命運!”我盯著她的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莞爾一笑,扭過頭去,良久也輕聲說了一句:“狗屁!去他該死的命運!”我站在她背后,抬眼看著碧綠的麥田。
遠方地平線上透出一片紅霞。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