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家里難得有個這么開朗的孩子,過得開心就行吧。
隨望剛一坐上車,就給南知歲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她才接,聲音悶悶的,像是還沒睡醒:“阿望?”
隨望到嘴邊的話急轉(zhuǎn)彎,連忙問道:“不舒服么?”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她應(yīng)該在上班才對,怎么聲音這么奇怪。
“沒有……”她的聲音更加朦朧,還打了個呵欠,“請了幾天年假……我在家里呢?!?/p>
年假啊……
隨望心神一蕩,腦海里必不可免的想起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對,不能想這些。
他咳了一聲,假裝正經(jīng)地說道:“我下班了,你想吃什么?要不要我買回來?”
“嗯……”南知歲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你看著辦吧。我都可以的……”
“好,那我讓人準備桑拿雞和牛肉好不好?”隨望哄著她,“你繼續(xù)睡,我馬上就回來了?!?/p>
“好?!?/p>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隨望甜甜蜜蜜地掛了電話,一邊開車,一邊給相熟的粵菜私房菜館打電話讓人準備食材送上門。
沒一會兒,他就到了家。
先去自家家里換衣服,然后馬不停蹄地去隔壁找人。
她躺在搖椅上,身上搭著一塊自己做的羊毛毯子,安靜地睡著了。
秋日夕陽光色正好,斜斜落在她身上,純白的毯子像是云朵將她包裹,就像是看到了懶洋洋躺在云端的仙女。
看見她的時候,什么想法都被清空了,只有滿滿的喜悅和溫柔從心房中溢出來,讓他感覺自己也靜了下來。
隨望單膝跪在搖椅邊的地毯上,輕手輕腳地給她拉上快要落下的毯子。
他越看她越覺得歡喜,小心翼翼地握著她垂下的手,低下頭,湊近,親吻她的指尖。
幼時朦朧的、無法觸及的幻夢如此真實地展現(xiàn)在眼前,他除了開心,更多的卻是一種惶恐。
有時,他覺得她像是山谷之中的霧,看得到、感覺得到,伸手去抓時,卻只有一場空。
這種無法被忽略的不安全感讓他更加謹慎,總擔(dān)心,她會無緣由地離開。
“……阿望?”
大約是他的動作太大,她從夢中醒來。
他握著她的手指的力道一松,卻被她撫摸上了臉頰。
那雙美麗的眼睛,帶著初醒的繾綣,對上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