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的昏黃臥室,時不時能聽到窗外冷風刮過,慘淡的月光透過窗簾細縫照在凌亂的大床上。
空氣里有男女歡愛過后的濃郁氣味,床上的女人有氣無力地趴著,汗津津的背上橫著一條長臂,而手臂的主人正在女人后頸處啄吻著。
梁杉抬手捂住在自己頸側(cè)作亂的嘴,氣息虛浮地說:“我餓了”
想到自己從下班到現(xiàn)在快三個小時,一直跟紀宇在床上胡鬧,深陷情欲中時注意力都在下半身,完事后才感受到胃的抗議。
紀宇從她身上撐起,長指掠過臉頰,將她汗?jié)竦陌l(fā)絲都捋到耳后,溫柔地開口:“想吃什么?點外賣?”
梁杉搖搖頭:“我想吃螺螄粉,我家有,你去煮?!?/p>
“好?!?/p>
說完在她嘴角印上一個輕吻,裸著走進了浴室。他簡單給自己沖洗了,又在浴缸放好水,他沒有再穿剛才那件梁杉的浴袍,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大咧咧走回床邊一把抱起她說:“我先抱你去洗澡?!?/p>
紀宇這二十年,進廚房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他看著螺螄粉包裝袋上的煮粉步驟,笨手笨腳地開始了搗鼓鍋碗瓢盆。
在等待煮粉的空隙時間里,他兩手撐在廚房臺面上,想著今晚發(fā)生的一切。
他跟梁杉做了。
就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他們的關系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最讓他不安的是,梁杉跟他在網(wǎng)上認識的「貳三」是同一個人,看她下午在車里的反應,好像并不驚訝,甚至是從容淡定,那么梁杉是早就知道他是「
jy」嗎?
自己在她眼里是不是已經(jīng)被定義成一個隨便的人了?
他很喜歡梁杉,卻看不懂梁杉對自己是什么意思。
身后細微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梁杉已經(jīng)換了身睡衣坐在了餐桌前,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托著下巴透過廚房的玻璃門看著他。
對視幾瞬,他想從她眼里看出些端倪,卻依舊讀不懂她的想法。
兩人相對而坐,紀宇看著對面的人小口嗦著粉,好似真的餓極了,他心里越發(fā)氣惱,被戲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還涌起一絲絲的委屈。
看著碗里的螺螄粉,沒了食欲。
聽到筷子放下的聲音,梁杉抬起頭看他。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語氣緊繃。
梁杉扯過紙巾擦了擦被辣到殷紅的嘴唇,直視著他的眼睛說:“是?!?/p>
“什么時候知道的”
“大概第一次見你的那天吧?!?/p>
紀宇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他惱梁杉將他當做籠中鼠一樣戲弄,又氣自己抵擋不住著了她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