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室長。
”她轉向助理,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硬,“安排好后續(xù)治療和靜養(yǎng)。
圣心那邊,辦理休學手續(xù)。
原定的波士頓行程推遲,具體時間視她恢復情況再定。
”“是,社長。
”“至于你,姜允書,”姜瑞英的目光再次投向病床上蜷縮的身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醫(yī)生的話聽清楚了?徹底休息。
身體是你自己的資本,也是韓進集團未來的資本。
不要做無謂的消耗。
等你有力氣了,我們再談。
”
她的“談”字咬得很輕,卻帶著千鈞重壓。
說完,她沒有再多停留一秒,利落地轉身。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再次響起,由近及遠,最終消失在門外。
那股強大的壓迫感也隨之抽離,病房里只剩下消毒水味、花香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金室長無聲地舒了口氣,對護士使了個眼色。
護士連忙上前,輕聲細語地詢問姜允書是否還有其他不適。
姜允書閉著眼,一動不動,仿佛真的睡著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被子下的雙手正死死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資本…韓進集團的資本…姜瑞英冰冷的話語在她腦海里反復回響。
她感覺自己像一件被評估價值的商品,被放在名為“韓進集團繼承人”的冰冷貨架上。
前世的她,為了生存,為了那點微薄的薪水,透支生命,最終猝死在鍵盤前。
重活一世,擁有了別人夢寐以求的財富、地位、美貌,難道就是為了繼續(xù)當一件更高級的、被名為“家族責任”和“母親期望”的枷鎖捆住的商品?一種強烈的、源自前世靈魂深處的不甘和憤怒,如同巖漿般在她虛弱的心臟深處翻滾、積聚。
不。
她猛地睜開眼,看向落地窗外那片璀璨卻冰冷的首爾夜景,眼神里第一次燃起了一點微弱卻執(zhí)拗的火光。
憑什么?憑什么她林晚,兩輩子都要活得像個被命運隨意擺布的提線木偶?憑什么她不能…做點自己想做的事?前世那些被生活壓榨得喘不過氣、只能靠追星看劇汲取一點點虛幻快樂的記憶,此刻異常清晰地浮現出來。
那些在舞臺上發(fā)光發(fā)熱的身影,那些讓她暫時忘卻煩惱的旋律和故事…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劃亮的火柴,在她混亂而疲憊的腦海中閃現。
如果…如果她注定要擁有這龐大的、令人窒息的財富和資源…那為什么…不用它來改變點什么?改變一些她前世只能仰望、只能心疼、卻無能為力的東西?比如…那個光鮮亮麗卻也殘酷無比的名利場——韓國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