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微瞇著眼笑:“真的嗎?可是昨天凌晨的時候,羅伊說有些話想找你聊聊呢,我還以為他和你聊了一晚上的天,所以睡在了你的房間里。”
溫枝不喜歡蘭斯的這種語氣,她偷偷看了唐納修一眼,沒有說唐納修提醒自己不要開門這種話,只是聲音悶悶的:“我當(dāng)時很困了,就算不困,也不會開門的?!?/p>
話一出口,路德和克里斯的表情立刻緩和下來。路德冷嗤一聲:“變態(tài)嗎?半夜敲女孩子的房門?”
蘭斯淺藍(lán)色的瞳孔直勾勾的注視著溫枝,像是在確認(rèn)她面部的細(xì)微表情,來判斷她是否說謊,但溫枝的語氣和神態(tài)都不像作假,他的表情一變,猛的站了起來。
動作幅度很大,但唐納修幾乎是立刻猜到了他想說什么,表情也變得凝重:“你的意思是,羅伊在凌晨離開你們的房間后,就一直沒回來?”
大廳里短暫的沉默后,路德皺緊眉頭,果斷道:“找人!”
一個大活人,一米八幾的青年,在無人區(qū)的破舊房區(qū)莫名其妙消失了近十個小時,就算是惡作劇也不會這么搞。
唐納修想到了什么,果斷跑向湖邊,大廳里剩下的人臉色難看極了。
克里斯沉聲道:“我和路德去外面的樹林里,蘭斯你和唐納修去湖里看看,注意安全,不要下潛太深,都不要離開太遠(yuǎn),有事就喊兩聲,大家都能聽到?!?/p>
溫枝抓著沙發(fā)扶手站起身,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們,她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如果因為她沒開門導(dǎo)致羅伊出了事,這些人會不會把怒氣發(fā)泄在她的身上?
克里斯回頭時正好看到她白的透明的臉,圓圓的貓眼里帶了點驚惶,一副不知所措的害怕表情。
在一群人急匆匆走出屋外時,他慢了兩步,落在眾人后面,半只腳快要邁出門時,突兀的逆著光回頭,語氣又像是一開始在商店初遇時那樣的溫和了。
“不給剛認(rèn)識的陌生異性開門是非常正確的行為,你做的很對。”
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但昨天晚上還把她堵在臥室門口說她不害臊的學(xué)生會會長,認(rèn)真留下這么一句話時,的確很好的安撫了溫枝有些慌亂的情緒。
她不想坐在原地等其他人回來,干脆從樓下開始一點點認(rèn)真在這座木屋里翻找起來,萬一有什么暗門或者地下室之類的,也許羅伊就在里面呢?
恐怖片里不都這么演嗎?
也許是因為外面日頭正盛,不像是通??植榔飼l(fā)生劇情殺的環(huán)境節(jié)點,所以大家散開后溫枝并沒有很怕。其他人離得又不是很遠(yuǎn),溫枝翻找完一樓后,上了二樓還能聽到他們呼喚羅伊名字的聲音。
但木屋上下兩層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情況下,確實安靜了很多,所以溫枝在二樓走廊里時,就能格外清晰的聽見衛(wèi)生間里傳來的熟悉拍打聲。
她的腦海里能夠清晰回想起,昨天夜里被樹枝嚇到的恐懼和回頭時的窘迫。
風(fēng)有這么大嗎?
溫枝一邊想,一邊在衛(wèi)生間外,原本放著白色塑料人模的那個窗口處探出手指。
陽光透過樹林間層疊的葉縫灑落在溫枝的指尖,卻無法溫暖她瞬間凍結(jié)的冰涼血液。
平靜的,沒有枝葉晃動的林間——沒有風(fēng)。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顫抖著,鼓起勇氣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里,拉開擋住整個浴缸和窗戶的浴簾。
啪嗒——
啪嗒——
那不是樹枝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那是失蹤了近十個小時的羅伊,被倒吊在浴室外的茂密大樹上,渾身鮮血淋漓,破開的腹腔里墜下的腸子,隨著掙扎晃動,撞擊在玻璃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