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春細說了一番,徐階都聽得目瞪口呆:“竟有此事?真是出人意料!更可恨的是,武定侯竟將此子逼死了,難道此事便不了了之?”
趙時春一驚,你已經在翰林院罵夏言,指摘張璁了,再去參郭勛一本,是不是打擊面太廣了,趕忙轉移話題:“還是說交趾吧,愚弟以為……”
“哇——??!”
兒子徐璠的哭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徐階快步走入房內,從仆婦的懷里接過兒子,熟練地哄了起來。
啪!
這般動作一激烈,懷里藏著的書卷落了下來,掉在地上。
徐階愣了愣,趙時春卻已經走過來,將書卷撿起,一看是沒有封皮的,還以為是好東西,掃過幾個字卻愣了愣:“齊天大圣?”
徐階臉色微微一變。
果不其然,趙時春直起腰來,笑著道:“沒想到子升兄還喜歡看演義之作啊?”
徐階暗嘆一聲,苦笑道:“不是我喜歡看……罷了!”
兩人是好友,矢口否認倒也沒什么意思,不過趙時春對于心學沒什么興趣,他屬傳統(tǒng)理學派官員,其奏疏多遵循程朱“格君心”的理念,與心學“致良知”的核心概念沒什么聯(lián)系,徐階當然不會對他說,自己的心學前輩莫名其妙地引薦了這么一部著作來。
不過轉念一想,之前在翰林院時,自己情緒激蕩,沒有細看,或許書中還另有玄機?
徐階一手抱著孩子,一手伸出,剛要把書拿回來,趙時春手一縮:“能被子升兄如此珍藏的,定是好物,借我看看!”
眼見好友擺著手離去,徐階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xù)抱著兒子:“噢!噢!不哭!不哭!”
第二日休沐,昨晚被兒子哭鬧折騰到很晚的徐階正在熟睡,還做了一個自己榮登內閣首輔寶座,直言諫君,澄清玉宇的美夢,就被一連串敲門聲吵醒。
“咚咚咚!咚咚咚!!”
“來了……來了……”
徐階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披了一件外袍,打開了房門,就見趙時春那張激動的臉懟了進來:“這部新編西游,革盡人欲,復盡天理,以神魔喻真理,實乃我理學的杰作?。〉降资悄奈凰?,我定要拜訪!”
徐階怔住:“???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