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市井里面,水滸三國就是經(jīng)久不衰,說書人都喜歡說,聽眾也都愛聽。
小川等兩人大致見識了天橋這邊的熱鬧,帶著他們穿過人群,朝著一條小巷走去。
這里似乎是雜耍班的后臺,里面擺放著不少道具,也有一個個江湖藝人走來走去,偶爾以審視的目光看過來,未作阻攔。
三人一路到了巷尾,就見一處高臺上,或站或立,或坐或臥,圍著一群人,個個都身懷絕技的模樣。
而臺下一個漢子立著,背負雙手,似在點評。
此人約莫四十上下,面容瘦削,雙目凌厲,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臉的一道傷疤,像極了鷂鷹利爪留下的痕跡。
這就是“鷂子班”的班主,韓鷂子了。
眼見一個小少年帶著人目標(biāo)明確地走了過來,韓鷂子轉(zhuǎn)過頭來,先是打量了海玥和嚴世蕃,然后落在少年身上,突然一凝:“燕小川?你哥哥果真回來了?”
小川抱了抱拳,咧嘴笑道:“韓班主,好久不見了,我家哥哥向你問好哩!”
“哼!”
韓鷂子臉上怒意一閃而過,不咸不淡地道:“也代我向他問好!你帶這兩位國子監(jiān)生來,又有何事?”
嚴世蕃奇道:“你認識我們?”
韓鷂子了然:“昨日智退武定侯的國子監(jiān)生,便是二位吧?出身瓊海的海十三郎,禮部嚴侍郎之子嚴公子,市井韓津,有禮了!”
說是有禮,但他只是隨意抱了抱拳,姿態(tài)輕慢,語氣里更蘊含著一股自信與傲然。
不得不說,海玥確實詫異。
昨日趙晨身死,郭勛帶私兵大鬧國子監(jiān),其后又有桂萼出面,鬧到滿城風(fēng)雨不至于,但確實是不小的風(fēng)波,韓鷂子這等消息靈通的市井之輩,不可能不清楚。
但一眼認出他們倆人,就有些神了。
這個時代可沒照片,畫像更是失真嚴重,對方怎能如此精確地判斷他們兩人的身份?
不過眼角余光一掃,海玥心里有了數(shù)。
首先兩人沒換衣服,是國子監(jiān)生的打扮,其次嚴世蕃臉上的青腫還沒消下去,這個特征就很明顯了,足以作為關(guān)鍵的參照,輔以年齡外貌的描述,再加上這些老江湖的眼力,判斷身份就有了依據(jù)。
嚴世蕃心思敏感,對方的視線只是在他的傷口上落了落,頓時惱怒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地道:“不必多禮!”
韓鷂子看出了這位的不爽,嘴角卻有些不屑。
你以為自己是內(nèi)閣首輔的兒子啊,禮部右侍郎確是三品大員,但在京師之地,就是個沒有太多管轄實權(quán)的文官而已,能奈何得了他這種京師地頭蛇?
反倒是這位從外地來的海玥,短短時間在京師鬧出偌大的動靜,如今又和同樣回京的燕修兄弟混在一起,更值得注意些……
‘這人很狂妄?。 ?/p>
迎著對方有恃無恐的打量和輕慢,海玥不再循序漸進,直接凝視韓鷂子的眼睛,開門見山地道:“閣下與侯府的那筆大生意,談得如何了?”
“嗯?”
韓鷂子眼中精芒暴起,臉色即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