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的處置(三更)
乾清宮。
黃錦悄無聲息地來到朱厚熜身后,并沒有急著遞上案卷。
因為朱厚熜正在批閱手中的奏章。
內(nèi)容又是參夏言的。
上疏之人正是霍韜。
朱厚熜微微凝眉。
嘉靖七年四月,朱厚熜升霍韜為禮部右侍郎,霍韜兩次推辭,態(tài)度強硬,六月大禮議定,朱厚熜又準備破格任命霍韜為禮部尚書,霍韜依舊推辭,不肯就職,其核心就是他不愿意讓外界認為,他支持天子的大禮議,是為了自己升官。
士大夫的秉性如此,朱厚熜很了解這些人愛惜名聲的特點,對此還是贊許的。
但現(xiàn)在霍韜所作所為,就顯得可憎了。
你自己不愿意接受圣眷,也不允許別的臣子受寵么?
朱厚熜對于支持大禮議的一批官員,容忍度是很高的,霍韜三番五次上奏參夏言,他都沒有理會,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讓對方知難而退,結果霍韜依舊鍥而不舍,終于讓他的容忍度到了一個極限。
‘罔上自恣,該受一個教訓了!’
朱厚熜已經(jīng)決定,讓霍韜去獄中走一遭。
當然,不是錦衣衛(wèi)的詔獄,那太折磨人了,便在都察院的監(jiān)獄吧!
此舉不僅是讓霍韜不要這般自以為是,更要警告張璁、桂萼一行,別以為他們最近謀劃一起針對夏言的小動作,朕不知道!
定好了對大禮議新貴的敲打,朱厚熜又轉而思索如何支持這幫朝臣。
新政改革的推行后,各方面的壓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革除弊政說起來輕巧,好似只要京師里的君臣齊心協(xié)力,就能上行下效,厘革宿弊,振興綱紀。
實際上的情況是,連北直隸都不能完全貫徹,更別提另外的一京十三省了。
一位位巡按御史上稟的奏章,令朱厚熜感到觸目驚心,尤其是廣東巡按御史吳麟的奏報。
兩廣之地在嘉靖眼中,一直印象不錯,然而區(qū)區(qū)一個扯著方獻夫虎皮作威的子侄,就能克扣貢珠,假造民亂,上下不軌,令三司衙門爛得那么徹底!
其他行省,想必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千絲萬縷的關系,能將朝廷下達的任何政令扭曲成亂民之政,最后還要把責任扣在朝堂君臣身上。
‘如此下去,新政勢必廢止!’
‘安南內(nèi)亂……’
‘可是良機?’
朱厚熜又想到了那個只有一個外藩人的外藩使節(jié)團。
單單是一國出使的王子和使臣被殺,死的就剩下一人,便反應出了安南內(nèi)部的爭斗有多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