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受懲無懼色
禁閉竹林十二年
聽聞研墨二字,這清虛眉頭更是緊皺,而那呂寒江卻是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多看了幾眼清凈,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中間三人各懷心思,其后的兩群弟子也是神情各異,觀那太一閣弟子中俱是面色緊張,目光憐憫,而劍星居弟子中卻是陣陣竊竊低語,充滿了疑惑,不知何解,其中一名塌鼻子弟子滿臉不滿道:“研墨?研墨有什么大不了的,這怎算的上懲戒?”旁邊一名年紀(jì)稍長的弟子卻是掩住了塌鼻子的嘴巴耳語一番,那塌鼻子面色一變這才默不作聲起來。
研墨,確實(shí)稍稍費(fèi)些力氣,但若用其當(dāng)作懲罰舉措,卻顯得有些舉重若輕,當(dāng)然做不得數(shù)??商婚w的研墨卻與尋常文人墨客的事情有些差別,畢竟太一閣的控墨法術(shù)可以憑空作符,試問尋常墨客有哪家可以做到?
話說回來,開始的太一閣的確沒有什么顯赫之處,驅(qū)妖避邪所做符咒自然也刻畫于黃紙之上,門中種種術(shù)法威力小的可憐。自從它們與劍星居從玉壺宗中自立門戶,也是無依無靠,難以生存,還是后來玉壺宗為它們選了兩處落腳之地,這才脫離了漂泊的窘境。
不過劍星居的落腳處是一片蘊(yùn)含正氣,巍峨連綿的四色山巒,實(shí)力也是與日俱增;反觀太一閣的所在卻是半邊寒潭包裹寸草不生的險峰,而每逢金烏落幕,后山黑色的竹林又平添詭異。一日有人誤入竹林,被困數(shù)日,出來的時候狀若癲子,滿口的胡言亂語,顯然是嚇破了膽,沒多久就背過了氣,手中卻緊緊握著一截黑竹。
雖然他們對黑竹林之分好奇,卻從未有人敢輕易踏入,如今得到了一截黑竹總算能好好研究一番。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雖然黑竹林詭異無比,但是這黑竹卻能研磨出一種黑色的液體,比尋常墨汁更加滑膩,且凝而不散,用它制出的符咒更是法力大增!經(jīng)過不斷的練習(xí)探索,他們發(fā)現(xiàn)太一閣中種種術(shù)法皆能憑空施展,不僅威力倍增變化多樣,而且再無依附紙張之苦。
唯一令他們費(fèi)解的是雖然這竹墨能帶回太一閣中任憑驅(qū)使,可黑竹本身一旦脫離了竹林一定時間就會化為灰燼,倒是白白損失了不少黑竹。后來有人心生好奇想進(jìn)入黑竹林中探索究竟,卻再也沒有出來。之后也再無人膽敢深入,只從黑竹林外圍折取黑竹就地研墨,然后運(yùn)回太一閣中。
但時間久了還是有不少弟子莫名消失,誰也不愿意冒著生命危險來此研墨,太一閣便將黑竹林改名為“懲戒林”,每當(dāng)有弟子犯錯的時候便讓他們來懲戒林研墨,不僅“端正”了他們的舉止,也為太一閣作了貢獻(xiàn)。
但黑竹長勢緩慢,竹墨又是嚴(yán)重的消耗品,沒多久外圍的黑竹就被砍伐一空,若想另取黑竹只能順著山壁之間那條小路潛入竹林深處。從這天起,太一閣內(nèi)也幾乎再無人犯錯,十分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生怕一不小心被罰去研墨丟了性命。好在最近天下還算太平,竹墨用的節(jié)省,但這么下去早晚仍會回到以前的黃紙時代,太一閣內(nèi)也是日夜擔(dān)憂。
今日聽見清凈要以研墨自罰,太一閣弟子倒是提不起喜悅,反而充滿了憂色。畢竟這清凈小長老對他們極好,凡是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清虛那么嚴(yán)厲苛刻,皆是高聲勸阻起來,自告奮勇的要替他受罰,直到清虛咳嗽了一聲這才作罷。
黑竹一事不算隱秘,呂寒江當(dāng)然有所耳聞。雖然清凈主動請纓讓他另眼相看幾分,不過自己的恨意卻是無法淡去半點(diǎn),畢竟當(dāng)面殺自己弟子可不算什么小事,若是能讓清凈死在黑竹林中,倒也免去了自己出手,他眼睛一瞇,淡淡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莫要怪我…不過我倒想問問清虛長老…這殺人可不是小罪,不知你要罰多久?”
“這懲戒林對人心性影響頗大,平時最為嚴(yán)重的責(zé)罰也不過是三日,若是殺人的話,一月時間應(yīng)該算是極刑!”清虛此言并非暗藏包庇,雖然研墨看似輕松,但精神上的折磨比起肉體上來說,更加難以恢復(fù),尋常弟子研墨歸來之后都要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fù)如初,若是當(dāng)真待上一年數(shù)月,若是心志不堅者,恐怕當(dāng)真難活。
“一個月…”呂寒江頗為不滿,冷冷說道:“一個月有些太短了吧,我這十二名子弟白白喪命于此,就算按照人頭來說,怎么著也得個十二個月吧!”清虛聞言面色一寒,雙手青筋隆起,低聲道:“呂寒江,你休要得寸進(jìn)尺!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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