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俯身,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沉斯珩從頭到尾都是和你玩玩而已,全世界只有你像條發(fā)情的母狗往他懷里鉆?!?/p>
周若滌渾身發(fā)抖,卻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那張照片:沉斯珩西裝筆挺地站在桑氏莊園的鎏金大廳,身旁的桑心玨一襲珍珠白禮服,兩人面前攤開的燙金婚書上,墨跡未干。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那天晚上他給她發(fā)的“在批改作業(yè)”的信息還躺在手機里。
她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那你呢?”
周若滌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精準地扎進他的心臟。
“你不是也在玩我嗎?”
沉卿辰眸色一沉。
她一字一句,眼底泛紅:“是你讓教導主任把我提到a班的吧?讓我誤以為是競賽成績第一才被提上來,其實不過是進了你的牢籠而已。”
沉卿辰沉默了兩秒,像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壓住體內那頭即將掙脫鎖鏈的野獸。指節(jié)泛白,頸側青筋一寸寸繃起,喉結滾動得像是要把什么惡意生吞下去。
他那雙一向漫不經心、總帶點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冷得像一片死海,毫無波瀾。
他沒有反駁。
但周若滌知道,這是他暴怒的信號。
沉卿辰突然松開她的手腕,從校服內袋抽出一張燙金請?zhí)υ谒媲?。紙張劃過空氣發(fā)出利刃般的聲響,最終停在她顫抖的指尖前――
沉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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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玨
婚宴謹訂于明年3月12日
“巧不巧?婚禮就在你生日那天?!彼托?,笑聲像是來自地獄。
“他從小就是按繼承人標準培養(yǎng)的,來明德當老師,不過一時興起的角色扮演。”
“周若滌?!?/p>
他頓了頓,眼神深處浮起一點幾乎憐憫的冷笑,你連玩物都算不上,充其量是――”
“他養(yǎng)在角落的一株野薔薇?!?/p>
她的手指觸到請?zhí)吘?,冰冷的紙面像把刀,透過皮膚切入心臟。那一瞬,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心臟崩裂的聲音。
那個會在深夜批改她作業(yè)時,用紅筆在角落畫小薔薇的男人。
會在情動時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的小女孩?!?/p>
他的未婚妻,是那個站在講臺上,一句“周若滌是我學生會的人”就擋住全校風言風語的學姐。是那個悄悄塞給她競賽資料,在扉頁寫下“你值得更好”的溫柔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