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她還真是會挑。
他看著她的背影被沉斯珩半擋在身后,指節(jié)一緊,喉嚨發(fā)澀。明明剛剛兩人還在情欲邊緣,她卻笑著轉(zhuǎn)頭去和另一個人四目相對。
“體貼學(xué)生”這四個字他咬的極重,帶著點懶懶的譏諷。
周若滌聽見了,肩膀輕輕一顫,像是被他聲音戳中了神經(jīng)。
她這副樣子他見過幾次,不說話的時候拽得要命,一句挑釁就炸毛;明明嘴硬得很,手卻總是先動,掐他,推他,抓他,像一只不認(rèn)輸?shù)男游?,張牙舞爪,卻沒真能咬得下去。
他偏要去招惹這種。不乖,但軟,像個慢熱的陷阱。
越是不讓他碰,他就越想看她被按著失控的樣子。她嘴上說不要的時候最會顫,最想要。
周若滌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臉上寫著“閉嘴”,可那雙眼睛還沒從沉斯珩的身上收回來干凈。
他挑了挑眉,懶得躲,迎著她的視線慢慢走了過去,貼到她耳邊說:“你看沉老師看得那么認(rèn)真,我還以為你是要跟他單獨回家?”
她咬牙:“沉卿辰你閉嘴?!?/p>
他低笑一聲:“閉得了?閉著嘴怎么給你舔?”
她臉一下紅了,呼吸亂了節(jié)奏。
沉卿辰湊近了半步,眼神一寸寸掃過她臉上的慌張,聲音低啞,語氣卻冷:
“你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真假,以為誰看不出來?裝得挺干凈,結(jié)果一碰就軟。”
說完便直起身,像是不屑再看她一眼,又像是怕自己看多了會失控。
……
周若滌回到酒吧里,看到溫以寧眼角還掛著淚珠,桑心玨坐在她身側(cè),一只手輕輕扣在她的后頸,指腹順著頭發(fā)慢慢地蹭。
她站住了腳步,剛想開口,就看到溫以寧倏地抬頭,眼里還含著水光,而桑心玨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像是怕她哭得更狠了。
“……別哭了,好嗎?!鄙P墨k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帶著點難得的溫軟,“都是我的錯?!?/p>
溫以寧低著頭,她的眼神帶著些許不舍與迷茫,輕輕點了點頭。最終還是靠近了桑心玨,像被安撫的小獸,安靜地貼進(jìn)那個懷抱。
她并不看好這段不對等的戀愛關(guān)系,卻無法否認(rèn)它呈現(xiàn)出來的溫柔依賴,有種近乎本能的親昵。明明極力掩飾,可兩人眼神相觸的一瞬,那份偏執(zhí)又隱忍的深情,依然悄然泄露。
她忽然想,人為什么總會執(zhí)著于那些模糊、疼痛、卻無法徹底割舍的愛?對潮濕晦暗的情感天然親近,把糾纏和傷害當(dāng)作愛的常態(tài)。于是愛變成了不斷試探底線的游戲,恨與渴望交織其中,所有極端的纏扯都變得理所當(dāng)然。
她知道自己并不適合這樣的關(guān)系。她向往坦誠明亮的親密,是那種可以毫無保留地奔赴彼此,眼里裝滿歡喜與確定,而不是浸著淚水靠近的擁抱。
她收回思緒,將目光落在桑心玨身上。
那女孩穿著明艷的裙子,坐在軟椅上像一簇盛放的玫瑰。高傲、耀眼、鋒利,卻又溫柔得令人心悸。她低著頭,輕聲安慰懷里的溫以寧。姿態(tài)是溫順的,目光卻仍帶著屬于強(qiáng)者的自持與控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