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是不同的,沒想到終究也不過如此。
人啊,或許就像這杯中的茶梗,再怎么翻騰,最終也逃不過沉底的命運(yùn)。
可惜
他輕笑一聲,長袖一甩,便準(zhǔn)備放下茶碗。
“既然做不到,那”
余光瞄見一抹紅色的影子飛奔而過,葉景珩突然愣了愣,愕然抬首。
在他甩袖的一瞬間,謝晚寧便動了。
她這一動便恍若一只緋紅色的兔子,瞬間離地而起。雖然沒有內(nèi)力加持,可是多年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的謝晚寧腿力并不弱,她一把拽住那狂亂的馬鬃便翻身而上,接著用那修長的雙腿死死夾住了馬腹。
那馬兒自然不甘別人如此輕易的降服,暴怒甩頭,嘶鳴一聲,雙蹄高高揚(yáng)起,幾乎垂直地面,謝晚寧整個人懸空,卻緊緊拽住馬鬃不放,硬是咬著牙在這驚險萬分的顛簸中紋絲不動。
“呦,脾氣不小啊?”謝晚寧其實(shí)被顛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卻咧嘴大笑,“行啊,看今天咱倆誰先趴下!”
葉景珩茶碗還未放下,眼底晦暗不明。
他注視著那馬上少女。
這馬實(shí)在難以靠近,故而他連馬鞍轡頭等一切東西全都未曾配齊,現(xiàn)下謝晚寧幾乎是全憑那一身血肉與之抗衡。那馬兒不停地跳躍甩頭,后蹄次次踢起塵土飛揚(yáng),她也次次被掀的幾乎倒掛,后背幾次撞上一側(cè)的圍欄,馬匹每一次暴烈的騰躍都讓她青絲散亂,可那顆倔強(qiáng)的頭顱始終高昂,哪怕是在倒懸之際,卻依舊不怕死的猛夾馬腹,逼得那畜生嘶鳴不已。
(請)
n
以命相搏
“就這點(diǎn)本事也配叫烈馬?”謝晚寧朗聲大笑,“呸”一聲吐出嘴里那腥甜的血沫,“再來!”
葉景珩的眼底似有寒潭驟裂,又似有異光浮起。
他見過無數(shù)人馴馬——
王公貴族以鞭馴之,江湖俠客以內(nèi)力壓之,亡命之徒以刀砍之,但是他卻從未見過這般近乎野蠻的征服。
她不是在馴馬,是在與之搏命。
那馬每一次暴烈的騰躍,都像要把她那纖細(xì)的脊骨折斷,可是她竟然還能笑,還能罵,甚至趕在倒懸之際猛然夾緊馬腹!那緊繃的腰線,那死死扣住馬鬃的手指,分明在告訴所有人,這具看似單薄的身軀里,藏著連烈馬都能夠碾碎的狠勁!
葉景珩的心,一緊。
尋常人這個時候早該被顛下馬背,可她卻越挫越勇,甚至好像開始享受這種痛楚。
這已不是勉強(qiáng)堅持,而是她那骨子里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