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點什么呢?
望著那馬車頂上垂下的流蘇,謝晚寧想天想地。
陳三毛也不知怎么樣了,不過昨天自己看他沒撞到腦子,應該沒事
剛剛葉景珩喝得什么茶?聞著不錯。
不過若說到茶
許淮沅泡的茶倒是極好,手法嫻熟,姿態(tài)優(yōu)雅,還很謙讓溫柔。
也不知道這個病秧子現(xiàn)下怎么樣了,自己被這一抓,他的計劃可還能順利實施?
無聲的嘆口氣,謝晚寧轉首,透過車簾縫隙,看向車外飄搖的樹影,忽然想起許淮沅煮茶時低垂的眉眼。
那人總愛在茶煙裊裊間抬眸淺笑,指尖穩(wěn)穩(wěn)托著青瓷盞,連遞來的動作都妥帖至極,還要提醒她小心燙手。
思緒越飄越遠。
他那副身子骨,咳疾發(fā)作時連藥碗都端不穩(wěn),如今沒了她在暗處周旋,可還撐得住那些刀光劍影的算計?
她無聲的嘆息,那些莫名的擔憂和關懷,隨著穿車而過的風,吹過樹梢,吹皺湖泊,吹下太陽吹起月亮,吹至山后某處燒得正旺的篝火。
“前面就是凌渡橋,過了它依次便是安州、云城、寧州,”冬生展開手里的地圖,就著火光指給身側的許淮沅,“烏州遙遠,葉景珩必然要在這幾處停留。”
許淮沅低低的咳嗽幾聲,將那大氅又攏了攏,抬眸望向遠處漸暗的天色,輕聲開口。
“葉景珩多疑,路途遙遠又易生變,估計今晚他寧可清醒著多走一點路,到云城才休息,我們得加快些腳步了?!?/p>
冬生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中煩悶。
前些日子三房四房火燒祠堂已經下了獄,擇日腰斬,雖說早早已經向陛下請了罪,但是畢竟是許家引起的爭端,作為家主,少爺也難免被陛下苛責許久。
偏殿陰冷,少爺被罰跪了一個時辰,回來時身子也越發(fā)虛弱,加上近日因為太過操勞,這身子又比以前差了許多。如今大楚都城冀京漸漸轉暖,正是適合少爺調養(yǎng)身體的時候,他多次勸說,可少爺執(zhí)意要來,不僅要來,甚至還要加快腳步,日夜兼程?
越往北境,天氣便越發(fā)寒冷徹骨,少爺這身子能受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