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謝晚寧的手包扎成個白色粽子,許淮沅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開口。
“我要交出去,但陛下必然不會同意,他最喜歡看見的,就是世家里這永無寧日的爭斗?!?/p>
謝晚寧默然一笑。
也是。
如今的皇帝葉知琛登基八載,雖貴為天子,卻始終被這些曾輔佐他上位的世家大族勢力所掣肘。而這些世家根深蒂固,盤根錯節(jié),幾乎把持了朝堂的半壁江山。
他自己下手吧,容易政權(quán)不穩(wěn);
不下手吧,他就是個傀儡皇帝。
所以,像許淮沅這種“因病弱而無力管家以至于家族日益衰微”的家主,簡直就是他心頭所好。
他怎么會不喜歡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世家內(nèi)部出現(xiàn)矛盾、再進行分裂、最后走向滅亡的局面呢?
笑過之后,謝晚寧突然想到什么,又開口,“對了,我聽小薇說,你這身子之前還不錯,如今這樣……是什么原因?qū)е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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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燎原
她想了想,“和許家有關(guān)?”
許淮沅沉默片刻,半晌才開口。
“你那么聰明,肯定早就想到了?!?/p>
見謝晚寧那沉默的模樣,他笑了笑,轉(zhuǎn)首看向那祠堂沖天的火光,眼底神色變幻。
月光不知何時隱入云層,取而代之的是那祠堂的熊熊烈焰,那遙遠的火光將他的側(cè)臉映得忽明忽暗。
“十五歲以前,我一直以為我生活得很好?!?/p>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父親早逝后,叔伯們念我年幼,悉心幫我管理族中事務(wù),我日夜苦讀,在太學(xué)名列前茅,連陛下都曾贊我‘有乃父之風(fēng)’?!?/p>
有風(fēng)吹過,吹起遠處燃燒殆盡的火灰,他抬手接住,又在掌心碾成漆黑的粉末。
“直到那日,我在祠堂香爐之下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遺書。原來那場‘急病’,是有人在他茶中下了慢毒;原來我敬愛的叔伯們,早在我父親咽氣前就瓜分了他的財產(chǎ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