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在窗前敲了敲,“爺,兄弟們已經(jīng)集結完畢,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屋內(nèi),許景山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有……別……”
他嘴里像含了塊豆腐,含含糊糊的聽不清楚。
“什么?”
“進……來……”
進來?
李睿猶豫片刻,最終邁進屋子。
屋內(nèi),香氣縈繞,正堂內(nèi)的木質屏風后,許景山正坐在榻上,身側許四夫人一手摁肩,一手撫臉,似乎正低頭為他涂藥。芙蓉紋路的窗扇半開,廊下的燈籠透過金色的篾簾篩進屋內(nèi),襯得案幾上那青白釉花瓶里的海棠花鮮艷如血。
一切如常。
李睿摁在腰間的長劍微松,悄無聲息的散開了一直凝聚在丹田的真氣。
“主子,”他恭敬拱手,“弟兄們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咱們何時解決那兀那小兒?”
離得近,自然聽得也就清楚了,里面許景山開口,雖依舊含糊不清,但是好歹能分辨出在說什么了。
“近……一點……”
還要近一點?
想著夫人還在里面,他不敢進入屏風之后,只得抱拳開口。
“屬下告罪了!”
然后將耳朵貼在了屏風上。
似乎有些淅淅索索衣料摩擦的聲音,然后似乎有人輕笑一聲。
輕笑?
誰在笑?
夫人嗎?
李睿瞬間覺察不對,下意識想退,然而似有什么尖銳的東西突然破開屏風,帶出些粗糙的聲音。
“噗?!?/p>
像是吹蠟燭般的風聲一過,接著李睿的耳朵傳來微微痛感,然后……
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他猛的捂住耳朵滲出的鮮血,不敢相信般后退幾步,然而那耳朵上那微微的痛感卻在不停的向下蔓延,最終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接著,從屏風后面轉出一個穿著許四夫人衣服的少女來,頭發(fā)高高束起,眉色深黑,飛揚向上,唇角帶笑,一雙眼燦若星辰。
謝晚寧謝姑娘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