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青無知無覺,像是什么都沒聽到,將心神全都投入進(jìn)廝殺之中,盡平生最大的心力,把《天禽九式》施展出來。
他的驕傲孤絕,不允許這紅衣少年始終如初的居高臨下,唯有鮮血,才能洗刷被踐踏的尊嚴(yán)。
“這門功夫,以鳥類動態(tài)為骨,以人物心性為魂,就憑你,還差著遠(yuǎn)呢?!?/p>
莊不染忽地收傘,木質(zhì)傘尖猶如一柄世間最鋒利的劍器,瞬間插入霍天青心口處,所攜帶的沛然大力,將其硬生生的釘在后方墻壁之上。
紅衣少年似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彌留之際的霍天青面前,道:
“青衣
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天,甚好!
一名身穿洗得發(fā)了白的藍(lán)布衣裳,赤足穿著雙破草鞋老者,臉色無比復(fù)雜的走了出來。
他望著不遠(yuǎn)處的紅衣少年,見其白發(fā)蒙眼的模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閣下究竟是人是鬼?”
“這些蔓藤不過是瞧著可怕,實則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閣下的蔓藤無孔不入,轉(zhuǎn)瞬就封堵了各個密道路口,藤上更含劇毒,還有堅韌難斷的奇花,實在叫人無路可逃?!?/p>
霍休苦笑不已:
“我應(yīng)該與閣下這樣的奇人素不相識,還請閣下指明,讓我死個明白?!?/p>
“畢竟,閣下一看就是與陸小鳳截然相反的人。”
“一個將《童子功》練到登峰造極的存在,是決計不可能就這般任人宰割的?!?/p>
紅衣少年語氣輕緩:
“你若是繼續(xù)演下去,是在瞧不起自己,還是在瞧不起莊某?”
霍休聞言,渾身氣勢猛地一變,身形依舊佝僂如老朽,但皮膚在月光下泛起淡金色,仿佛青銅器皿經(jīng)年累月的包漿。
莊不染見狀,笑問:
“都言你的《童子功》臻入化境,怎么還有意象外泄,不該是返璞歸真嗎?”
“對付閣下這種不似人間一般的人物,自是要拼盡老命。”
紅衣少年不言語,周身勁風(fēng)四起,雙袖間呼啦啦一聲響,飛出白茫茫一片。
只見紙蝴蝶成百上千,伴著疾風(fēng),洶涌朝霍休傾覆而去。
“來,讓莊某瞧一瞧登峰造極的《童子功》,能在‘風(fēng)碟’下堅持多久?!?/p>
大抵四五十個呼吸,染血的紙蝶之上,躺著一具遍體鱗傷的尸體。
莊不染慢悠悠的取出一個火折子,點(diǎn)燃之后,往滿地的紙碟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