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主,一個將自己隱藏在黑夜里悲傷的男人。正因他飽受了黑暗,所以生命中的閃光才會記憶深刻。
葉塵坐在窗前,懷中緊擁著那根玉蕭,用深邃又憂郁的眼睛望著天空,眼角有兩道淚痕,應該剛哭過不久。
“這個女人就真的那么讓你難以忘懷么?”狄云楓顯出身形,他無處所去,找柳扶蘇,柳扶蘇呼呼大睡……他其實并不愿意來找葉塵,這個人實在太悲觀,悲觀到讓人抵觸。
悲觀是一種病,思念也是一種病,這些病是會傳染的。
夜君沉默,狄云楓這個問題他根本不屑回答,愛就一個字,愛也無需理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還記得她叫什么名字么?”狄云楓倚靠著青瓦悠然躺下,取出酒,摘下面具,慢酌,等天明。
“我活了二十四萬年九千七百五十六歲零三個時辰多一刻鐘,我遇見雙兒的時候正是我二十四萬九千四百歲的壽辰,幾十萬年來從未有人給我賀過壽,她是第一個,”他舉起手中這根玉蕭,似水流年不相忘,“賀禮就是這一根玉蕭,”他又笑了笑,“不過現在看來,最好的禮物還是她?!?/p>
狄云楓的眼神也已變成憂郁的琥珀色,他又問:“聽說你做父親了是么?”
葉塵點了點頭,但并不開心,他道:“是雙兒留下的孩子,真和她名字一樣,一下就下倆,還是龍鳳胎?!?/p>
“你應該高興才對?!?/p>
“高興的是只有一件,那就是我當父親了,”葉塵太悲傷,只能閉上眼睛:“我借生機于雙兒渡命,可
算錯了時間,當她分娩的那一刻,永夜化作白晝,天道席卷而來,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油盡燈枯……”
狄云楓安慰道:“在人間,妻子臨盆難產時,多數男人都要求保大,但多數女人都會主動保小。身子始終是女人的,她們也都是為了孩子,你想開點?!?/p>
葉塵咬著牙,臉上卻狂笑不止,這副哭笑不得模樣實在難看,他指著狄云楓手上的酒:“給我來一壇。”
“那可不,傷心的人勿喝酒,很容易醉的?!?/p>
“一醉解千愁有和不可?”
“你這人有瘋魔的跡象,若你醉酒后發(fā)瘋我可不負責,”狄云楓話鋒一轉,取出一壇酒,晃了晃道:“當然給你酒也行,不過你得回答我?guī)讉€問題。”
葉塵沉下臉色,冷聲中帶有幾分殺氣:“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狄云楓輕蔑一笑,張口緩緩吐出四個字:“起死回生?!?/p>
葉塵猛怔,跳下窗戶飛身奪過狄云楓手中的酒壇,一指在壇底戳破個窟窿,高舉著張口去迎接那落下的美酒!“咕嚕咕嚕……”直至美酒一滴不剩他才將酒壇拋下樓去,“啪!”的一聲,酒壇摔得支離破碎!
他臉上沒有醉態(tài)卻踉蹌幾步倒在狄云楓身旁,大喘了幾口氣后才道:“你說吧,你以后說什么我都聽你的!”
“夜君大人我哪兒敢隨意差使,我么不過是想請你看個東西,”狄云楓從懷中取出“青月令”,感觸地摸了摸,遞給夜君道:“你知道這塊令牌出自哪里么?”
葉塵盯著狄云楓的臉觀摩了許久,曖昧道:“瞧你面含春光,又對著令牌戀戀不舍,怎么?定情信物?”
狄云楓揉了揉鼻子,笑道:“算是吧,反正我認為是她故意留下的定情信物,好讓我以后找到她的?!?/p>
“嘖嘖?一夜風流一夜情?”葉塵接過令牌,拍了拍狄云楓的肩膀:“你莫要太當真,這世上不是每個女人都和雙兒一樣,大多數人一夜風流,各取所需,各奔東西?!?/p>
“她是個好女人,應該不會?!?/p>
“人家指不定不需要你負責?!?/p>
狄云楓大言不慚道:“她想我想到吐血了,還不需要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