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門窗朝向皆被拆去,又用碗口木樁連接房檐與屋檐,一廂大約五間房,竟被隔成十五間牢房,而另一廂房則是刑堂的駭人聽聞的“用刑”之地。
光是刑房就獨占一廂,可知里頭刑具必定不少。刑房門恰好未關(guān),僅從昏暗的燈光隨眼一撇,便能瞧見那一幅幅駭人的琵琶鎖骨鉤,上邊兒還沾有絲絲血跡。
溫子羽嚇得直顧哆嗦,連傳音都支支吾吾道:“狄……狄兄,你看到?jīng)]有,琵琶鉤,專鎖琵琶骨的!”
狄云楓沉穩(wěn)道:“大燕酷刑中也琵琶鉤這類刑具,不過那都是對付武林高手所用,在真武國這種玩意兒應(yīng)該算不上新奇,畢竟真武界的人都是硬骨頭,要讓他們知道疼,還得下點兒功夫?!?/p>
“我見過用有人用鑿子開人天靈,還有削肉剔骨,扒皮抽筋都算小刑……但怪哉這些人受了刑還不會死,”溫子羽倒吸一口涼氣,真摯地望著狄云楓又道:“他們不會死,我們基本活不成。”
狄云楓笑道:“金丹不滅,仙人重生。咋會死?”
溫子羽堅決搖頭道:“開骨抽髓,那疼痛簡直生不如死,不可行,不可行,若是他們真要對我用刑,我非得用仙術(shù)開溜不成!”
“逃跑的法子多得很,就算是有天脈的高手在,大不了再耗五年陽壽用一次傳送符……出來長長見識,總比待在酒館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來得好?!?/p>
……
……
夜晚的刑房其實是靜悄悄的,那些哀嚎大多是從牢房里傳來。人會無病呻吟,無辜之人更會厲聲哀嚎,而那些受了刑的無辜之人將怨念與不甘重疊,哀嚎聲則就更大聲了些……于是便有了徹夜的不安寧。
十五間牢房,每一間里頭都塞有十幾二十個人,有人正痛苦嚎叫,有人正呼呼大睡,還有人扒著牢房興奮地望著狄云楓一行人。
“快看快看,都這個點兒了還有人遭抓進來了,點兒可真背時!”
“他娘的,竟還有兩個娘們兒!”
“你眼瞎啊,那分明是男人,不過長得倒是玉眷貌美?!?/p>
“嘖嘖,也不知他們被關(guān)哪個牢房,可有人要享???/p>
薛瑾與溫子羽就這樣成了整座牢房之焦點,哀嚎聲都為他們所消減??梢娒利愓娴哪苤斡说纳硇膭?chuàng)傷……說“治愈”也許言過了,用“麻痹”來形容這幫犯人該更貼切一些。
事實上,這些凡人十有八九都是亡命天涯的江湖客,只是人背時才不巧趕上出大事,才被抓進來當了替罪羊。
“真是龍蛇混雜之地,就算他們沒有嫌疑,也該抓用用刑!”薛瑾被這些違背倫理的言語所惹怒,一副深深厭惡的模樣。
烏鴉臉少有開口言論道:“毫無疑問,這些人就是亡命天涯的江湖客,有幾手本領(lǐng)卻終日用來打打殺殺,我想該通通抓去充軍,報效真武?!?/p>
薛瑾更加厭惡道:“呸!這些人若是參了軍,非得惹起不良風(fēng)氣,你瞧瞧,你聽聽,他們都是些什么齷蹉人?斷袖龍陽之癖,要是在軍中呆上幾年,傳染了大片血氣男兒,那我真武國還有正常男人么?”
“沙場男兒與監(jiān)獄罪犯可不能相提并論,當他們上了沙場,迎來了嗜血的敵人,就不得不陷陣殺敵,哪兒會像坐在監(jiān)獄中渡日等死?”
這些人連自由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哪兒還會去在乎什么倫理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