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上來后沒多久,于校尉與一干老兵也從北坡爬了上來,此時冰山的山脊已完全被河水沖斷,只剩幾個獨峰拔尖兒在水面上,練兵場因處于凹地中,早在第一道河水涌入時便被淹沒得沒了影兒。
“哎,真是可惜了我軍營里的那幾壇好酒!也不知等水退了還找不著得回來喲!”于校尉坐在山頭,一拍大腿惦記的竟是自己的窖藏的那幾壇子酒……
“于校尉,我看這上游沖刷來的水勢洶涌澎湃、銳不可當(dāng),您想等水退位,那估計得等上一段時間了?!?/p>
狄云楓的言外之意便是問:于校尉,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什么!那我的美酒豈不是拿不回來了?!”于校尉氣得一拳砸在身旁的冰石上,心疼得不行。
狄云楓輕嘆:“于校尉,新兵營被河水淹沒,難道您就不一點兒也不心疼么?”
于校尉莫名其妙地望著狄云楓:“心疼?我為何要心疼?像這樣的新兵營老子要多少就能建多少,況且前線的戰(zhàn)事不景氣,估計還得往后撤,這新兵營遲早都得換地方,”說著他又漸酗悲傷道:“只可惜了我那幾壇梅花酒,十年前的純釀,本想著打勝仗之后暢飲的,可惜……唉,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于校尉雖沒有淚滿衣襟,但眼眶紅紅倒是能看出來。
“十年的純釀啊……那的確有些可惜了?!?/p>
“是啊是啊,還是戰(zhàn)地里埋的,又當(dāng)做慶功酒來喝,實在是太可惜了?!?/p>
“嘿,于校尉,我水性好,不如待會兒我潛下去幫你摸上來,大家伙兒分了喝了如何?反正我看打勝仗嘛遙遙無期……”
于校尉眼前一亮,抓過那先前自夸水性好的漢子,問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先不說這冰河里的萬年寒氣,就是它那湍急的水勢,你下去可劃不了幾下便會給沖沒了影兒的?!?/p>
漢子卻傲然道:“于校尉可莫要看不起我,我既然敢放話就絕不會吹牛,你若不信,我現(xiàn)在就下去給您將酒撈上來!”
那漢子話說到性頭上,褪去自身的重甲就想高峰跳水——“且慢!”狄云楓緊拽住漢子胳膊,極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勸誡道:“兄弟,你若不作死或許還不會死,美酒雖好喝,但為之丟了性命可就劃不來了!”
漢子覺得自己能力被人否認(rèn),很不服道:“我從小生在水鄉(xiāng)張大,敢在春潮時沖浪,能在漩渦中潛行,我還與二階海獸在海中殊死搏斗過!你憑什么就認(rèn)為我征服不了這區(qū)區(qū)的寒水?”
狄云楓冷冷地望著山峰底下的滾滾逝水,沉聲道:“十萬人馬都踏不破的冰河竟會突然開裂,這里頭說沒有蹊蹺絕不可能!”
于校尉聽狄云楓這么一說,當(dāng)即板下臉,問:“你瞧出了什么蹊蹺?”
狄云楓收回神識,一字一句,極為自信道:“這河水地下,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