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飛雪樓(五)
“柳門主莫要傷悲,魏將軍是為拯救天下蒼生而死,他的聲譽一定會流芳百世。”
“我并非傷悲,只是魏將軍一死,那么交給我的責任就愈加沉重,”柳扶蘇此時的神色已十分沉重,他長嘆:“真武人都曉得我柳扶蘇比不上魏將軍愛國愛民,說我為山門自私,可真當危機來臨時,我哪兒怎能袖手旁觀?”
葉塵冷笑道:“你不僅不能袖手旁觀,你還得咬緊牙關,百里孤,李太初,就連木王爺都不會站出來,當然他們也沒資格站出來。這挑大梁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你肩膀上了,”他又深意地拍拍柳扶蘇的肩膀:“你就準備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吧?!?/p>
“憑什么是我?”柳扶蘇這話說得相當沒底氣,他更不像是在問為什么,而是已知道了答案的默認。
葉塵很無所謂地回答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干,沒人逼你。”
沉默。
柳扶蘇握著仙魔令沉默了幾近半個時辰,狄云楓托著腮,葉塵則一杯一杯地悠然飲茶……
“你幫不幫我?”柳扶蘇抬頭真摯地望著葉塵。
“不幫?!比~塵回答得干脆利落,“你讓我?guī)湍?,那些個世家門派會
涼城·飛雪樓(五)
柳扶蘇一把掐碎手中的金箭,沉頓了許久還是問道:“為何?”
葉塵道:“這封冊子上加持的印記是仙魔陰陽玉,乃天地禁法之最,非元門至尊與魔道老祖二人傾力所不刻?!?/p>
柳扶蘇道:“你一個都仙域之主卻解不開一道印記?”
葉塵偏頭,斜視柳扶蘇,寒聲道:“即使我可以嘗試著去尋找破解的方法,但這么一件大事總會走漏風聲,元門那群老匹夫必然也會瞧出端倪!設使我?guī)湍愕氖虑椴簧鞲嫫?,那永夜仙域必將被仙界孤立!”他又冷聲問:“幫你沒好處,還要堵上整個仙域的命運,柳扶蘇,你說憑什么?”
柳扶蘇的神色忽而有些慘淡:“我本以為我可以用一個朋友的身份喊你幫忙,可我還是低聲下氣地對你懇求,我本以為你會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幫我,可最后你還是將這件事當做了一場交易。”
葉塵不屑道:“我專程繞道來此與你相見可不是憑著與你那絲可笑的有情來幫忙的,我就是來
做交易的!”
柳扶蘇終于冷下臉色,他的眼睛精明得發(fā)光,他堂堂一個神樂掌門又怎可能不是個生意人?他起身,邊走向葉塵邊道:“不知你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觸,當你站在最你想殺一個人,在沒能力之時你只能想盡辦法,哪怕計謀骯臟你也會去執(zhí)行??傻饶銖姾返綗o人能敵之時,管他什么倫理道德,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揮揮手就能叫他們人頭落地,”他已走至柳扶蘇身旁,接著道:“我想,像我們這樣只手遮天的人就應該撇去那些拐彎抹角的話,坦而言之,你幫我,我?guī)湍?,這樣既能促進我們的友情也能讓各自的需求得到解決,而不是一場冷冰冰的交易。”
葉塵靜靜地望著窗外密密麻麻的飄雪,感嘆道:“一片雪或許微不足道,一場雪亦惹人白頭,可若飄雪連綿不絕永不停息,就如這寒洲一般,遼闊無垠的冰雪世界,在這兒,就連我位列仙班的仙體也不由感到陣陣寒意。有時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想把事情簡單化也得看看眼前這人山人海的世界,這時你會恍然發(fā)現(xiàn),能讓事情變復雜的人遠遠比你強悍的多?!?/p>
“不就元門”
“不就元門?”葉塵不敢置信地將柳扶蘇打斷,下一刻他又笑聲道:“光是一個元門就能制出仙魔令!光是一個元門就能將魏將軍逼死!光是一個元門救能將六界鬧得天翻地覆!”他笑聲漸苦:“更何況還有魔域?柳扶蘇,你將仙魔想得實在太簡單了……”
“仙界魔域復不復雜我不清楚,但魏將軍拼死?;氐南赡Я钗冶匾平?。我曉得仙魔二界一直對真武不肯認主而耿耿于懷,但我真武男兒鐵血方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還犯我動點逼真,”柳扶蘇一把將窗戶扣上,寒目一字一句道:“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至此,柳扶蘇將仙魔令一把扔給葉塵,男兒一怒,仙魔兩界具為碎土:“你大可將此令帶去元門,并告知那群老匹夫一聲,屁話勿多,想清楚了便以誅仙令為信,仙武大戰(zhàn),不服就干!”
“柳扶蘇你……”葉塵竟被這突如其來的脾氣懾得不知所言,他持著仙魔令無動于衷。
柳扶蘇的確漲得臉紅脖子粗,他大步行于屋中,指著房梁又狂妄道:“還有妖域三尊與鬼界修羅,告知他們莫再耍手段挑起我真武界的內亂!從今日起,我柳扶蘇先要揪出真武國中唯恐天下不亂之人,之后再一個個找他們算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