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魔鬼。
他只是嘴上犯賤了幾句,對方竟然真的敢下如此狠手。
關(guān)山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到了隔壁病床上,那個蜷縮成一團的熟悉身影。
是傅紅雪。
此刻的傅紅雪,哪里還有半點傅家二公子的翩翩風(fēng)度。
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雙眼緊閉,眉頭痛苦地糾結(jié)在一起。
一只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楚。
似乎是感受到了關(guān)山的目光,傅紅雪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
四目相對,空氣中沒有同病相憐的慰藉,只有無盡的怨毒和憤怒。
“關(guān)山……”
傅紅雪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p>
關(guān)山本來就一肚子火,聽到這話,頓時也怒了。
“傅紅雪,你他媽的把話給我說清楚,這事怎么能怪我?!?/p>
“去柳家莊園搗亂,難道不是你先提議的?!?/p>
“你不是說,要當(dāng)眾讓陸左下不來臺,讓他顏面掃地嗎。”
傅紅雪聞言,氣得差點從病床上跳起來,卻因為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整張臉都扭曲了。
“我是讓你去動嘴,用輿論和身份去壓他,誰讓你像個瘋狗一樣,什么話都敢往外噴?!?/p>
“還什么腎虛,什么守活寡,你是生怕他不出手打我們是吧?!?/p>
傅紅雪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
“你知不知道,醫(yī)生剛才怎么說?!?/p>
“他說我腎臟挫傷,功能嚴重受損,以后,以后……”
說到這里,傅紅雪的眼中,流露出無比的驚恐和絕望。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關(guān)山看著傅紅雪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半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