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本以為拿了嫁妝單子前來,一切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不料四哥兒媳婦還有后話。
“這……應(yīng)該是沒有吧!”
謝玉琰松口氣:“那就好?!?/p>
眾人盯著她瞧,所以呢?后面的話怎么不說了?“這就好”是什么意思?
楊二老太太一口氣提不上來,何氏的面色也漸漸變得難看。
楊欽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滿是歡喜,沒想到嫂嫂幾句話,就讓她們這般狼狽。
要知道楊二老太太一向講究多、脾氣也大,動輒就會訓斥母親,二伯母何氏倒是臉上總擺著笑容,讓人覺得好說話,其實……去年冬天母親生病,楊欽也曾找到何氏,想向族中賒些銀子,何氏硬生生拖了三日才給。
若母親的病癥沒能及時好轉(zhuǎn),恐怕那年冬天就剩他一個人了。
眼看著謝玉琰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楊明經(jīng)硬著頭皮問:“四哥兒媳婦,你為何要問這些?”
謝玉琰道:“我要去衙署狀告謝家?!?/p>
楊二老太太倒吸一口涼氣,正準備眼前發(fā)黑暈厥在地,卻又被謝玉琰接下來的話,激得清醒了。
“只要我們楊家沒有因此收受謝家的好處,”謝玉琰說著將張氏手中的嫁妝單子接過來,疊好揣入懷中,“沒有變向的利益交換,那我的這樁案子,就與楊家無關(guān)?!?/p>
“四叔、四嬸還在衙署里沒回來,所以有些內(nèi)情我也不知曉,故提前證實。既然二伯母說沒有,我就能放心地寫狀紙了。”
“這嫁妝也不是我想要的,都是交給衙署的證物,二嬸好好保管,莫要丟失?!?/p>
楊二老太太這下是真的喘不上氣了,她伸出手:“謝家是什么人家?你怎么敢……”
謝玉琰淡然道:“他們害我,難道我不該告?”
楊二老太太咬牙:“你這是……這是……要節(jié)外生枝?!?/p>
“心里沒鬼,怕什么節(jié)外生枝?”謝玉琰有些奇怪,“也不光是我,四叔、四嬸也被牽連下獄,這都是謝家害的,難道不該向謝家討個道理?不去狀告,才會被人議論我們楊家心里有鬼、遮遮掩掩?!?/p>
“再說,六哥兒不在了,我為何要答應(yīng)嫁入楊家?”
“我記不得從前的事了,在大名府沒有戶籍就算是流民,一個女子勢單力薄,怎么與謝家斗?現(xiàn)在不同,我有楊氏一族做靠山,無論告到哪里,與謝氏糾纏多久,我都不怕。我是楊氏的媳婦,我的事就是楊氏一族的事,身后這么多族人在,就算再難我也能撐下來,直到冤情得雪的一天?!?/p>
楊二老太太是真的支撐不住了,她幾乎能預(yù)見到,楊氏一族會毀在這“謝十娘”手中。
“既然嫁到楊家,就要聽從族中長輩安排,”楊二老太太聲音顫抖,“你若是敢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