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街道一片素白,道路兩旁烏泱泱擠滿了人,雨聲中,不時夾雜著低聲抽泣。
晏家滿門忠烈,護佑了大夏幾十年,如今只剩了晏行一人。
姜梨和薛明珠站在香案前,心情如同這陰雨的天氣,濕漉漉一片。
街道盡頭,送葬隊伍撕破雨簾,緩緩走了過來。
打頭的晏行身著斬衰,捧著靈位走在前面。
他沒有打傘,被雨淋濕的頭發(fā)搭在額上,襯得面色蒼白冷峻。與那日扶靈回來時相比,越發(fā)多了冷肅之氣。
在他身后,三口烏漆棺木拉著眾人視線,生生將人眼淚引了出來。
去時還是英氣勃發(fā)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將軍,歸來時卻是一場冷雨中的三副靈柩。
紛紛揚揚的紙錢在雨中鋪成一地哀思。
即便姜梨跟晏家并不熟悉,此情此景依舊讓她鼻子發(fā)酸。
前世她經(jīng)歷過失去至親的痛苦,因而她更能體會晏行堅強冷硬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傷痛無助。
隊伍走到承安伯府供案前時,晏行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姜梨的錯覺,她覺得晏行看向她的一眼,似乎特別深沉。
晏行輕輕低頭,算是答謝。
姜梨心情亦是十分沉重,等送葬隊伍走過去后,薛明珠捏著娟帕擦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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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
見姜梨回過頭看她,她勉強笑了笑道:“將軍府那么大一家人,沒想到如今只剩下晏行?!?/p>
“想當年我與晏夫人也算是一見如故,只是她后來跟著晏大將軍去了眉州,再也沒能得見一面?!?/p>
姜梨詫異道:“阿娘認識晏夫人?”
“當年在大覺寺,晏夫人與我有一面之緣?!闭f完又看女兒一眼,“你的那塊墨玉便是晏夫人所贈。只是晏夫人去了眉州不到三年就病故了?!?/p>
薛明珠心里唏噓,想說什么又沒有說,望著越走越遠的送葬隊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