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被攔住后,郁酌掙扎了一下,但也沒太著急,反正他跑不遠,找到人也簡單,但比起口頭警告,更穩(wěn)妥的是在李桐時給找他的人通風報信前離開這里——早晚要走,提前幾天也沒區(qū)別。
就明天。
心中閃過幾個念頭,郁酌手上又動了動,還是沒掙脫開,于是看向段煊,臉上帶著笑容,好言好語道:“段哥,還有事嗎?”
乖巧極了,和不久前高墻上的模樣大相徑庭。
段煊掃了他一眼,沒說話,下顎線條緊繃,一言不發(fā)地等了幾秒,余光看見李桐時的背影消失,這才放開他,眸色微沉,本來想直接問“你們認識?”
然而這幾個字在他喉間翻滾了一圈,最終還是沒開口,難得有話不直說了一回,心想算了,只要他不惹事,和自己也沒關系,于是生硬地轉(zhuǎn)變成兩個字。
“謝了。”
沒說謝什么,但兩人都清楚。
郁酌沒想到能從他嘴里聽到謝字,彎了彎嘴角,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他剛點點頭,便被找過來的楊茴帶去換藥,而后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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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這晚基地格外安靜,一盞燈也沒開,微弱的亮光聚集在前后門,時不時響起的巡邏聲。
郁酌一直覺得不舒服,睡得很早。
溫度和白天沒太大差別,他半夢半醒地躺了一陣,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背后浸出冷汗,沒一會兒就熱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翻了個身,床下也“吱呀”一響,身上火烤一般,手腳卻是冰涼的。
郁酌腦袋昏沉,思緒也亂成一鍋粥,也許是燒胡涂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狀況。
窩在被子里捂了一陣汗,半晌,他喘了口氣,坐起身來,靜坐幾秒后,最終還是再次下床,摸索著出了門。
夜色下,他的腳步有些遲緩,其實并不知道要往哪兒去,連著路過好幾棟矮房,終于看到有一間屋子開著燈。
是昨天看見過的,比那張破爛床板好上許多的房間。
沒有窗簾,他透過玻璃望進去,卻神色意外地頓住,稍微清醒了一瞬。
房間里,段煊正坐在桌邊,老舊臺燈灑下一圈暖光,手旁的收音機聲音沙啞,斷斷續(xù)續(xù)地播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