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中,郁還崢的聲音清晰可聞,郁酌渾身發(fā)冷,強撐著力氣抬頭看他,
耳邊除了他的說話聲,
還夾雜著隔壁房間傳來的慘叫。
離得并不遠,于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那些人的哀嚎、求饒、以及神志不清的謾罵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人話語中帶著哭腔,恐懼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是別人派我來的,我真沒想做什么?!?/p>
“郁還崢我——操你大爺?shù)?!老子收錢辦事,可現(xiàn)在郁酌連一根頭發(fā)都沒有傷到,你憑什么關(guān)我們!”
“郁酌,郁酌……!”
鐵鏈在地面拖行摩擦,聲音刺耳,“我們不是朋友嗎?我,我承認,之前是騙了你,但絕對沒有故意傷害你的意思,你能不能——”
下一秒,他就沒了動靜。
郁酌沒出聲,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竭力抬起眼。
郁還崢就站在門外看他,神情在黑暗里有些模糊,溫和的笑容被排列緊密的鐵欄桿割裂開來,顯出幾分怪異。
他扶了一下眼鏡,說:“郁酌,我教過你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你沒有記住,現(xiàn)在是你得到教訓(xùn)的時候了。”
“三天之后,我會放你出來?!?/p>
郁酌從始至終都安靜著,卻是一瞬間如墜冰窖,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然而空氣中的血腥味始終揮之不去。
隨著郁還崢的腳步越來越遠,最后一點光亮也徹底消失,郁酌眼眸漆黑,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落不到實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連動也沒動一下,隔壁的幾人也徹底安靜下來,不知道是死是活,只有濃郁的血腥味縈繞在鼻翼間。
周圍死寂的讓人無法忍受,墻壁圍得密不透風(fēng),卻仿佛有刺骨的風(fēng)灌進來,郁酌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xiàn)實,從頭到腳都涌起寒意,他想,郁還崢雖然手段偏激了點,但說的也沒錯。
是他自己犯蠢,所以才會被騙。
郁酌緩緩垂下眼,似乎看見血液從墻壁另一邊的縫隙滲出,在地面上緩緩蔓延,緊接著,像是有生命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在他周身聚集,下一秒就要將他淹沒。
褐色的血液鋪了滿地,攀上他的小腿,而后繼續(xù)向上流動,鮮血瘋狂地涌入他的鼻腔,死死地禁錮住他,讓人無法喘息,也不能逃避。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