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酌被衣領遮住下巴,已經(jīng)無力糾正他的稱呼,沒來得及出聲,左邊通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在寂靜中十分突兀,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地下停車場四通八達,也不止一個出口,不過幾天前進來前他們檢查過,這些走道不是擠滿了喪尸,就是因為槍炮的轟炸而坍塌,根本無法出入,仔細合計后,最終選出一個能夠應付的方案,兵分幾路清理喪尸,強行開出一條路。
左邊的通道是余思瑩和卜成負責,卻一直沒有動靜,直到這時候——阻攔走道的鐵門被狠狠撞開,混雜著飛揚的泥沙,謝衷從另一側沖出來。
他手里拎著那張弓,箭已經(jīng)耗空了,看起來有些狼狽,喘了口氣,少見地朝眾人道:“快走,那邊沒撐住?!?/p>
說話間,謝衷動作也沒停,回身扣住門鎖,段煊立即反應過來,上前和他一起把門焊死,就關上門的那一刻,對面的喪尸撕咬著擠在門后,猛地從門縫間伸出一只手,段煊毫不遲疑地那只手臂砍下,將鐵門關嚴實。
“其他人在哪兒?”
謝衷:“暫時安全,這邊走不通,先去c口和他們匯合?!?/p>
眼見氣氛有些凝重,郁酌安靜地沒出聲,見他們封死了門,頓了幾秒后,費了點力氣,把在墻邊躺尸的蔣自明一把拉起來。
“輕,輕輕點——”蔣自明始終警戒著,但還是下意識咧了咧嘴,將手收回去,自認就算是受了傷,也不至于需要郁酌來幫忙,起身后在手肘關節(jié)處用力按了一下,沒有停頓地重新扛起武器。
這條路算是暢通,幾人很快就到達c口。
讓人沒想到的是,原本定好的匯合地點現(xiàn)在空無一人,郁酌四處打量,心跳也在緊張的氣氛下加快幾分,喘了口氣,發(fā)現(xiàn)水泥路面上有幾灘未干涸的血,交錯著戰(zhàn)斗過的混亂痕跡。
c口的電梯直通一層,左右兩側的走道連接室外和其他區(qū)域,出口處的路塌陷了一片,不能過車,卻攔不住喪尸。
寂靜中,沒等郁酌細想,下一秒,距離他半米遠的玻璃門突然一響,如同老舊琴弦的割裂聲,突兀地打破寂靜的空氣,他被嚇了一跳,后退兩步便被段煊按住肩膀,聽到他說:“小心。”
原本透明的玻璃門因為年長日久沾滿灰塵,干裂地凝成一片,幾乎完全被暗黃色的塵土覆蓋,看不見對面,郁酌站定后,仔細看了幾秒,正要出聲,那陣響聲便拖長了再次響起。
一個血手印猛地按上玻璃,半秒鐘后,玻璃很快染上一片極深的紅色,迅速蔓延開來,“砰”的一聲,連續(xù)不斷的撞擊聲從另一邊傳過來。
門外的喪尸仿佛被他們喚醒,一窩蜂地擠在門后,蔣自明傻眼了,結巴道:“我們,要不先撤吧?!?/p>
然而他話音未落,像是響應他一般,陳舊的玻璃門發(fā)出細碎的□□,從中間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轉眼間,這道縫隙就飛快地擴大,伴隨著細密裂紋聲,蜘蛛網(wǎng)一般遍布整扇門。
“走!”隨著段煊出聲,玻璃門也終于不堪重負,嘩啦一聲碎了滿地,緊緊擠在一起的喪尸群傾瀉而出,踏著玻璃碎片涌向眾人。
“我操,老謝,余思瑩他們?nèi)伺苣膬喝チ??”蔣自明被一只喪尸撲倒,滴著血的利齒近在咫尺,臭味刺鼻,他拿刀抵住,脖子上暴起青筋,大聲朝謝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