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酌身后是重重迭迭的樹林,黑暗中,一只枯瘦的手突然從中探出來,很快,喪尸腐爛的臉也隨之出現(xiàn),嘴角淌著血,似乎下一刻就要咬向他。
“小心——”
卷毛失聲提醒,看著郁酌毫無察覺的神情,明明沒什么本事,卻下意識想趕過去。
下一秒,一聲輕微而果斷的響動后,子彈幾乎擦著他身側(cè)劃過。
那只喪尸腦門應(yīng)聲出現(xiàn)一個血洞,卷毛也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去。
段煊仍站在沼澤邊,手中的消音槍還帶著未消散的熱意,察覺到他的目光,轉(zhuǎn)過臉來,垂著眼皮掃他一眼,似乎彎了彎嘴角,周身卻涌動硝煙,讓人莫名感覺到危險。
雷鳴
卷毛半晌才回過神,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沒來由的,他覺得對方的眼神有點兇狠,又想怎么可能,應(yīng)該是自己的錯覺,于是硬著頭皮說:“槍,槍法真準(zhǔn)啊?!?/p>
幾年來,他一直被保護(hù)在基地中,這回算是第一次直面喪尸,而看到大家談之色變的怪物輕易被段煊解決時,他既有些羨慕,又禁不住莫名脖頸發(fā)涼。
另一邊,其實郁酌感覺到了喪尸的靠近,知道離得不算近,于是暫時沒動,正要躲開時又心念一轉(zhuǎn),下意識朝沼澤邊看去,似乎對段煊的舉動早有預(yù)感。
不出他意料,第二秒對方就開槍了。
他無聲地彎了一下嘴角。
卷毛安頓好幾個朋友,猶豫幾秒,還是忍不住湊過去問郁酌:“那什么,你沒事吧?”
天空烏云聚集,沼澤地彌漫著霧氣,郁酌就坐在矮坡的石頭上,只有身側(cè)倒著一只喪尸,深黑的血緩慢地滲出來,很快就凝固成一片,卻一點兒也沒沾到身上。
他聞言抬了抬眼,眼尾微揚,面容在薄霧中模糊幾分,眸子漆黑,看起來有些可憐,又能輕易激起別人的保護(hù)欲。
卷毛眼睛都看直了,愣神幾秒后,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替他找補——對方之前說的那幾句話,肯定只是在開玩笑!
然而沒等他再繼續(xù)說些什么,段煊已經(jīng)踩過地上的枯枝,走到郁酌面前,微微抬起眼后,朝他伸出手:“下來?!?/p>
剛才的喪尸擋住了來時的路,郁酌不愿意踩到沾血的污泥,正愁不知道該從哪兒離開,見對方這么有眼力,立即彎了彎眼睛。
“謝謝段哥?!?/p>
段煊眉梢微揚,沒說話,只是指腹劃過郁酌的手背,擦掉他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泥點。
整理好后,他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可以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