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表明……生物實驗室,喪尸化……”沙沙聲中,機(jī)械音語調(diào)冷硬,說一陣就要卡殼。
段煊不耐煩地用筆帽敲了敲桌面,心中思考起白天和其他隊友商量的——過兩天一起離開的話題。
寂靜中,窗口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響,他動作一頓,警惕地轉(zhuǎn)身望去,卻正好看到郁酌從窗戶外面翻進(jìn)來,因為腿腳不靈便,啪嗒一聲摔到地上,半天沒有動靜。
……
段煊顯然對這種情況沒有預(yù)料,眉骨壓低,目光落在他烏黑的發(fā)頂上,無言地打量幾秒,接著才擱下鋼筆,兩三步走過去。
他把人提溜起來,正要說話,卻在探出手時感受到一陣滾燙的熱意,隨即神色一怔,想起白天對方身上隱隱不對勁的溫度,微不可察地擰起眉。
發(fā)燒了?
來去
翻窗戶時,郁酌在窗沿上磕了一下,覺得很疼,但很快又沒了感覺,不禁懷疑自己另一條腿也摔斷了。
也許是因為頭暈又發(fā)熱,他難得沒折騰,比平時安靜不少,迷迷糊糊地窩在墻邊,直到被段煊拉起來,這才驚醒似的抬眼。
“還清醒嗎?”
段煊皺起眉,在郁酌面前打了個響指,見對方?jīng)]反應(yīng),又瞥向他的傷腿。
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法質(zhì)問他為什么大半夜翻窗進(jìn)來,心想看在他是個病人,又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沒把人攆出去。
他住的地方算不上豪華,但和大部分人比起來還是舒適很多,畢竟洪望雖然忌憚他,也得想辦法把他留住,提供了最好的待遇。
段煊本想等郁酌坐下再去拿體溫計,誰知對方腳步不穩(wěn)地走了兩步,下一秒,似乎突然醒過來,倏地停在原地不動了。
“怎么了?”沒有照顧病人的經(jīng)驗,段煊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問他。
半天沒有聽到回答,他狐疑地擰了擰眉,偏頭望過去,一眼便看見郁酌有些泛紅的臉,漆黑的眼眸浸水似的,眼神很亮,卻沒有聚焦,看著很不清醒。
這下用不著體溫計了,估計燒得不輕。
這樣想著,他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灼熱的溫度立即順著指尖傳過來,而郁酌也感受到冰涼觸感,覺得有些舒服,腦子燒得一塌糊涂,下意識就要貼近些。
“你——”
段煊來不及收回手,對方已經(jīng)見縫插針地湊過來,模模糊糊地說了句“好熱”,而后下巴搭上他的肩膀,沒力氣般倒下來,十分黏人,又十分熟練。
……
若是要拎刀去殺喪尸,段煊必定是說一不二殺伐果斷,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全身重量都放到了他身上,沒骨頭似的東倒西歪,他便突然從頭僵硬到腳,變成鐵板一塊。
呼吸間,灼熱的氣息掃過頸間,讓人耳尖發(fā)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