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頁）

“高寒月，二十年前，”郎金瞳步步踏出，右手化出巨大狼爪，“你可曾想過有今天？”

高寒月一手撐地，面色蒼白，另一手卻一掌推出，阻止了程凌霄上前攙扶。望著郎金瞳，她的神色卻十分平靜：“我做夢都想……回到二十年前……”

她緩緩站起，回身走到那寒冰棺材邊上，舉手撫摸棺面，而后那棺蓋便化作了一片水霧。

由此也就更能看得清楚，那棺材里頭是一大一小兩具人骨：大的右手成爪，五指嵌入頭骨之中，看得出是下了必死之心；而小的不過嬰孩大小，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充滿了委屈。

“二十年前，我認定了你的女兒是妖?？墒俏义e了?！备吆抡ＵＱ郏难鄣子兄钌畹谋瘋兔糟?，想去觸碰那小小的頭骨，卻又停住了，“她是人。……”

一滴淚就那么鮮明地從她的臉上滑落：“人和妖的女兒……原來也可以是人……”

“師父！”卻聽程凌霄一聲凄切的呼喊，只見高寒月的臉色突然發(fā)青，白發(fā)上開始慢慢地凝結(jié)冰晶。

謝紅苗睜圓了雙眼，內(nèi)心震撼不已。他曾見過高寒月殺人，用她的水性靈力，將人的血液結(jié)冰。

而現(xiàn)在，這一計殺招，她留給了自己……

“師父！”程凌霄撲了過去，然而高寒月只一揮手，一道道冰墻升起，將她阻隔在外。

“師……師父……”田真真被這突發(fā)狀況完全嚇傻了，呆立在原地。

“師父，師父??！”此時的程凌霄忘了靈力，忘了法寶，只是封魔一般地奮力用拳頭敲打著冰墻，在上面留下觸目驚心的血印。

終于，她面前的冰墻碎裂，程凌霄連滾帶爬地靠近高寒月，將她抱入懷中：“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凌霄??！”

眼淚鼻涕都滾滾而下，原本相貌秾麗、個性高傲的少女，此刻卻哭得像一個毫無形象、不知所措的孩子。

“凌霄，別哭?！备吆绿撊醯匦α诵?，伸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污跡，“最后再聽師父一次……”

她沒有出聲，應(yīng)該是用口形說了什么，隔著冰墻，其他人也看不清。

唯有謝紅苗曾經(jīng)與郎玄在秦碧水的廟中窺見過二人的私情，料定應(yīng)該是讓她“忘了自己，好好修行”之類的叮囑。

仇怨暫休（一）

“諸位……”高寒月轉(zhuǎn)動了臉，望向四周三大派的眾人，所有的冰墻轟然倒地，融化成水。

她再次提起聲音：“我高寒月，暗戀師妹、害死無辜……茍活于世……已經(jīng)太久了。今日你們都在此處……請為我做個見證：我高寒月血債血債，瑤華宮……清譽長存！”

風從墓園吹過，凜冽刺骨，嗚咽更甚，像是有人在耳邊痛哭。

眾人群妖都為這一幕震驚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