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無力地撥了撥茍為君耳垂上的珍珠,終于……垂了下去。
誰都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我就是想,把許給你的聘禮給你”,“我就是想,堂堂正正地娶你”,“我就是想,親手為你帶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要不留遺憾。
金色的光點從青年身上升騰而起,在茍為君的身周徘徊,直到散去……
傷心欲絕的姑娘懷里,只剩下一只粉色鼻子的小狗。
群妖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泣,還有悲憤的咬牙之聲:“咱們這便殺回去,替他報仇!”“就是,這也太欺負咱們了!”“阿全他……連一個人都沒有傷過啊!”
茍為君的哭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謝紅苗無力地收拾自己的百寶囊,不知該怎么安慰:“茍姑娘……”
卻見郎金瞳突然暴起,猛地將對方的下頜抬了起來。謝紅苗驚見,茍為君的口鼻已有鮮血蜿蜒流下。
她毅然決然地震碎了自己的心脈,甚至不留一句話。
正如她之前許給全一心的,“生死都不分離”。
郎金瞳輕輕地將她放平,鮮血從她的唇角滑落,滴到耳垂的珍珠上,潔白與鮮紅,美得哀傷而凄艷。
不知何時,天上已下起了小雨。
群妖臉上濕漉漉的,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淚,看著郎金瞳將這對悲情的戀人同穴而葬。
一心為君(三)
這一對有情人剛剛甜蜜,就已永遠地逝去了。
謝紅苗的眼淚忍不住地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帳篷枯坐。
就在這時,聽到郎金瞳的聲音響徹草野,震得耳膜都隱隱作痛:“閣下既已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謝紅苗忙到門簾處,掀起一角去看,果然見漸明的天幕之中,懸浮著一個黑點,在郎金瞳的質問逐漸變大,降低到一定程度便能看清是一只巨大的振翅的木鳶。
木鳶上面?zhèn)鱽硪宦暲湫Γ骸昂?,郎金瞳,你以為我還會傻到騎著妖物來,再被你吼落么?”探出頭來,正是那三角眼、一臉冷酷的烏啼霜。
只見他拍拍自己乘坐的木鳶,語氣中帶著“你能奈我何”的得意:“看到了么?瑤華宮的法寶。只消我們修仙三大派連手,對付你們這群妖物,還不是綽綽有余?”
謝紅苗的心沉了下去,勢不兩立、你死我活,這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然而此刻對峙,劍拔弩張,自己又能做什么?
只聽郎金瞳強壓著怒意:“下毒威逼、暗中跟蹤,這便是你們修仙三大派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