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應(yīng)該分開了!”那獐子妖立刻大聲道,“我們跟著你妖王,還能抵抗,要是自己變了一盤散沙,不更快被殺個精光?”
這番話使得群妖群情激憤,你一言我一語:“是啊,咱們還得團結(jié)起來才行!”“逃能逃到哪里去?還不如迎難而上!”“不錯,我就跟著妖王了,就去拼一把!”
“的確。”郎金瞳閉了閉他金色的眼眸,“不是我們要冤冤相報,而是在這片土地,妖的存在本身就為人所不容?!?/p>
他的目光從群妖轉(zhuǎn)到了謝紅苗身上:“之前我曾應(yīng)允過你,不去傷人,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也看明白了,哪怕我不動手,人,也會犯到我頭上?!?/p>
“二十年前,我與碧水只是想遠走高飛,就被逼到絕境,”他的語聲不帶任何情緒,又仿佛有著太深的情緒,“二十年后,又會有什么不同?”
謝紅苗心頭沉重,張口結(jié)舌,接不上話。
他雖有手握劇本的外掛,但面對人與妖勢不兩立的矛盾,如此濃重復(fù)雜的愛恨糾葛,也是無能為力。
“對,都是一樣的!”“東躲西藏的日子老子也過膩了!”“我們也有私人恩怨!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去!”群妖七嘴八舌,逐漸匯成了一陣強烈的聲浪,“妖王,我們都跟著你!”
郎金瞳不言,向四周一抱拳,突然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妖王”,謝紅苗心里默念著這兩個字。
不只是能夠沖破精神禁制的狼嚎,郎金瞳身上還有著更為可貴的人格魅力:有情有義、恩怨分明、當(dāng)機立斷、細心如發(fā)。
這么想著,不禁又望向了郎玄,若非如此,當(dāng)年“仙門雙壁”之一的秦碧水也不會拋下一切與他私奔,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這個青年的出生了。
在原著小說中,郎金瞳死了,是郎玄在極度悲痛中覺醒了妖王之力,引發(fā)了新一輪的人妖大戰(zhàn),而如今他沒死,依舊要與修仙三大派走向?qū)埂?/p>
這也許,就是妖王的宿命……
正思量間,卻聽身旁短發(fā)青年悶哼一聲,身體軟到,下意識地便去扶住。
大驚抬頭,正對上郎金瞳放下的手刀:“阿玄的師父……先前承你的情,教導(dǎo)我兒,也救了我。如今還望你再幫一個忙——帶他走?!?/p>
“往日的恩怨,盡歸于我身。”對方眼中,歉意、無奈、難過、憤怒、不舍,其中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帶著群妖浩蕩前行,不再回頭。
穿過草原的風(fēng),哀嘆嗚咽,遠遠地送來了一句:“帶他走,以后……不必認(rèn)我作父,也不必為我尋仇?!?/p>
臉上冰冷的雨水已經(jīng)干了,謝紅苗跪坐在地,看到懷中的短發(fā)青年終于睜開了眼睛。
郎金瞳打暈郎玄時用了靈力,雖然并不傷身,卻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才醒轉(zhuǎn)過來。放眼望去,整個草原蒼茫無際,早就沒有了群妖的身影。
帶著“知曉劇情”的金手指的謝紅苗,第一次感到無助無措,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