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種!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也敢在國公府里充主子?”
“毛都沒長齊就敢學(xué)人耍威風(fēng)?!?/p>
“你等著,等國公爺回來,我要你好看,我要扒了這賤婢的皮!我要你們統(tǒng)統(tǒng)不得好死!”
就在她唾沫橫飛指著云棠厲聲咒罵時(shí),院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小姑奶奶!”夏月淑蒼白著臉,氣喘吁吁地沖了進(jìn)來。
看到祝歡顏臉上醒目的巴掌印,她斂了斂眸子,快步走到云棠身邊,“小姑奶奶息怒,祝姑娘,您也消消氣,都是誤會,有話好好說,千萬別……”
“滾開!”祝歡顏的怒火正無處發(fā)泄,看到這個她平日可以隨意揉捏的正室夫人竟敢出來說話,心中更是氣極了。
她猛地將矛頭轉(zhuǎn)向夏月淑,冷冷開口:
“夫人在這里裝什么好人,你算哪根蔥也配來管我的事!一個連自己夫君的心都拴不住的可憐蟲!”
夏月淑被她劈頭蓋臉地辱罵砸得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些戳心窩子的話像無數(shù)根針扎進(jìn)她心里,長久以來的壓抑和委屈瞬間涌了上來。
她捂著心口,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求助般地看向主位上的云棠。
云棠依舊端坐著,她甚至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方才在花圃旁沾在精致繡花坎肩上的最后一點(diǎn)灰塵,動作從容不迫。
云棠緩聲道:“青鳶?!?/p>
青鳶瞬間明了,微微抬手,一旁兩個腰粗膀圓的婆子自覺上前,一左一右鉗制住祝歡顏的胳膊。
祝歡顏咬了咬牙,再也顧不得維持什么儀態(tài)。
她掙脫著捂著臉,帶著同樣嚇傻了的丫鬟,踉踉蹌蹌地沖出了棠華院,直奔云衡之的書房方向。
夏月淑看著祝歡顏狼狽離去的背影,又看看端坐著的云棠,臉上滿是憂慮,“小姑奶奶,您……您這……國公爺他……”
她深知祝歡顏在云衡之心中的地位,這頓打,怕是捅了馬蜂窩。
云棠卻像沒事人一樣,小手拍了拍身邊的石凳,奶聲奶氣地招呼:“月淑侄媳,坐呀。別怕,窩在呢?!?/p>
她拿起一小塊點(diǎn)心,自己咬了一口,又遞給夏月淑一塊,“吃點(diǎn)心,甜的,壓壓驚?!?/p>
夏月淑哪里吃得下,只是憂心忡忡地坐下,坐立難安。
不多時(shí),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云衡之面色沉郁,大步流星地進(jìn)了棠華院。
他身后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祝歡顏。
此刻的她,和方才在棠華院囂張跋扈的性子,簡直判若兩人。
精心梳理的發(fā)髻微亂,臉上清晰的掌印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滑落,肩膀微微聳動,一副受盡天大委屈的柔弱模樣。
她緊緊依偎在云衡之身側(cè),仿佛只有他才是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