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指尖冰涼。
“不可能!”她聲音發(fā)顫,“執(zhí)行者不是都落網(wǎng)了嗎?”
葉遠將手機屏幕轉向她,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陸家和徐家就是最終boss了?”
屏幕上,李子明的血液報告中,一項指標被標紅,數(shù)值高得離譜。
“這不是普通的毒素反應,”葉遠指著那串數(shù)字,“這是基因層面被強行改造后,身體產生的劇烈排異,一種失控的免疫應答?!?/p>
唐宛如死死盯著那串代表著恐怖可能的數(shù)字,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幾乎要停止跳動。
她比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葉遠……”唐宛如的聲音艱澀,“如果你的判斷沒錯,那……”
“意味著,‘心元方’的改良從未停止,只是換了一批更隱蔽的操盤手。”葉遠截斷她的話,聲音冷得像手術刀,“他們的胃口很大,不止是數(shù)據(jù),還有你這個關鍵人物?!?/p>
話音未落,隔離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兩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步履匆匆。
“葉醫(yī)生是吧?”領頭那個男人聲音平板,帶著不容置喙的腔調,“醫(yī)院有規(guī)定,這種疑似高度危險的病例,不能由您私自處理。病人需要立刻轉移到傳染病區(qū)進行隔離觀察?!?/p>
葉遠紋絲不動,高大的身影擋在李子明的病床前。
“憑什么?”他反問,“我是李子明的主治醫(yī)師,轉院需要我的簽字和正規(guī)手續(xù),我沒看到任何東西?!?/p>
對方從口袋里抽出一張折疊的文件,遞了過來:“上級特批。情況緊急,疑似新型烈性傳染病,必須馬上隔離,耽誤不起。”
葉遠接過那份輕飄飄的文件,目光快速掃過,同時用余光瞥了唐宛如一眼。
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正悄無聲息地滑向自己的手提包。
“行,既然是上級命令,我配合?!比~遠像是妥協(xié)了,往后退了一小步,語氣也緩和下來,“不過,我需要給病人做最后的生命體征記錄,存檔備案。你們先在外面等幾分鐘?!?/p>
那兩個“醫(yī)生”交換了一個極快的眼神,領頭的那個立刻搖頭:“不行。上面催得緊,一分鐘都不能耽擱,必須馬上帶走?!?/p>
他的語氣強硬起來。
唐宛如放在包袋拉鏈上的手停住了,她忽然發(fā)出一聲極輕的笑。
“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她抬起頭,直視著對方,“可惜,你們不是醫(yī)生,對吧?”
一句話,病房內的空氣像是被抽干了,瞬間凝滯。
其中一個“醫(yī)生”的聲音緊繃起來:“唐小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葉遠的手指看似隨意地在白大褂口袋邊緣劃過,一枚細長的銀針已經悄然滑入他的掌心。
“真正的醫(yī)生,在轉移危重病人前,首先要確認生命體征是否平穩(wěn),能不能承受轉運?!彼龡l斯理地說,“而且,就算真是烈性傳染病,隔離也需要直系家屬簽字,或者至少有警方出具的強制隔離令。你們兩樣都沒有?!?/p>
兩個假醫(yī)生的動作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故作鎮(zhèn)定:“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程序自然可以簡化?!?/p>
“簡化到連院長都不用通知了?”唐宛如終于從包里拿出了手機,在他們面前晃了晃,“要不,我現(xiàn)在就給張院長打個電話問問?她跟我父親可是幾十年的交情了,這點小事,她應該會給我個明確答復。”
空氣中的弦徹底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