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靠近,又見周圍胡家奴仆手拿棍棒虎視眈眈,村民氣勢一滯,但還是有血性村民怒喝道:“你斷了水,那我們用什么?田里的水不夠,苗長不起來,我們吃什么?”
早稻二月底三月初種,五月仲夏底或六月季夏初收割,眼下三月末,正是水稻成長的關鍵時刻,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水,若是少水缺水,糧食自然要減產。
但胡永康卻自有說辭道:“我種的是新稻,還是為你們種的,這新稻用水多,那自然也該我用水多些。爾等明白,這新稻是否能多產糧,還得靠我來分辨。只有真能多產點糧,你們下半年就能換新稻。萬一產不了多少糧食,我今年就得顆粒無收。我擔多大險,就得要多少水,這個道理你們明白嗎?”
一番歪理邪說,把村民們唬得一愣一愣,硬是找不出說辭反駁。
其實胡永康胡說八道想反駁也不難,然而古代鄉(xiāng)民認知是非常低的,有點樸素道德觀能分辨一下是非就不錯了,什么大道理根本不懂。
不過還是有村民慢慢琢磨過味來,大喊道:“不對,那新稻本來就是縣里發(fā)給我們的,被你奪了去,結果還被你說成幫我們種,何況若是水不夠,下半年哪還有什么新稻,飯都吃不飽了?!?/p>
“跟他說這個做什么,我們走,去掘了他堆的壩?!?/p>
有人招呼一聲。
胡永康瞪眼說道:“我看誰敢?!?/p>
周圍奴仆家丁們頓時手拿木棍隱隱包圍了上去。
有膽小鄉(xiāng)民一時間往人群后頭退。
但也有膽大村民非常憤怒地喊道:“大家不用怕,他胡永康就是想把我們的糧食搞沒了,他好拿走我們的地,糧食沒了就得餓死,怕他作甚,跟他拼了?!?/p>
“拼了!”
有人帶頭,自然也有人吶喊。
胡永康隨即呵斥道:“一群刁民造反了,給我打!”
一聲令下,頓時雙方扭打在了一起。
鄉(xiāng)民們人多,估摸著有七八十人,但年齡不一而足,其中還有一些婦孺,青壯也就四五十左右。
最主要的是攝于胡永康平日淫威,以及他那在縣衙當差的兄弟,不少青壯根本不敢動手,一聽說要打,立馬逃得遠遠的不敢過來。
反觀胡家人卻有底氣,有胡永康以及他那兄弟撐腰,打起人來十分兇狠,場面迅速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只是被打了一陣,也有人被打怒了,撿起石頭砸,搶了木棍反擊,莊稼地里的漢子力氣大,慢慢地局勢竟然被扭轉了過來,場面陷入混亂。
眼見自己這邊人少要落入下風,胡永康眉頭皺起來。
看樣子斷水源確實惹怒了這群泥腿子,畢竟這是斷了人家生計的事,自然要和他拼命。
不過他也不慌。
事兒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他縣衙的兄弟才有理由抓人,他才能搞到地。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雙方都已經見血,雖還沒鬧出人命,但顯然已經差不多。
正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十多個人急急忙忙地過來。
“都住手!”
那些人到了現場,立即加入戰(zhàn)斗,為首的一腳踹翻一個鄉(xiāng)民,亮出明晃晃的刀,喝道:“縣衙辦案,我看哪個還敢動手!”
胡永康趕忙走過去道:“老三,你可算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