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
他們小時候父親還在創(chuàng)業(yè)艱難之時,地盤也只有和州、滁州、應天、無為、太平等地,朝不保夕。
朱標和幾個弟弟都被寄宿太平府富商陳迪家中,雖不至于遭受虐待,卻也是寄人籬下。
直到龍鳳十年,父親終于擊敗了宿敵陳友諒,于應天府稱吳王,總算是有了奪取天下的實力,他們幾兄弟才結束了這種寄居在別人家中的生活。
那時父親和母親常年不在身邊,長兄如父,他一邊要接受宋濂等大儒教導,還得約束管教幾個弟弟,那些日子仿佛歷歷在目。
一想到年幼種種,再看二弟淚如雨下,朱標一時面露不忍,心中已經(jīng)動了惻隱之心。
“大哥”
朱樉哭聲哀嚎,又看向朱棣哭訴道:“四弟,為我說句話啊?!?/p>
“額”
朱棣亦是遲疑不已,再一抬頭,忽然縮了縮脖子說道:“我沒什么好說的?!?/p>
“那你就留”
朱標本來想說讓他先留在金陵,等父親病好了再發(fā)落。
卻猛地注意到門口走進來一個怒氣沖沖的青年,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吞咽了回去。
朱云峰走西暖閣走廊進來,看了眼地上的情況,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望著朱標,說道:“朱標,你到底能不能做到你的承諾?”
直呼太子姓名?
后面跟著的毛驤乃至于在西暖閣待命的諸多侍衛(wèi)宦官們都張大了嘴巴。
這位吳王殿下不是說才從民間找回來不久嗎?
怎么這般生猛毫無忌諱?
然而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會因為被這般無禮而發(fā)怒的太子卻并沒有生氣,只是沉默一會兒,說道:“我自會履行諾言,二弟已經(jīng)被從西安府調離,我只是只是想讓他先留在金陵一段時間?!?/p>
“這種人渣敗類留著做什么?普通人干了他干的事,早被凌遲了。他是你親弟弟,所以你雙重標準,對待別人是這樣,對待你弟弟又是那樣?!?/p>
朱云峰怒視著朱標:“明明發(fā)配鳳陽圈禁下場已經(jīng)很好了,你還想袒護?”
雖然現(xiàn)在朱樉還沒有到歷史上那樣弄死上千人,害了數(shù)千家庭支離破碎的地步,但眼下他也與次妃鄧氏一起折磨死了一些宮人。
去年就被老朱罵為禽獸不如,到今年屢教不改,能被發(fā)配鳳陽就不錯了,怎么還要繼續(xù)縱容呢?
“你是何人,我與兄長談話與你何干,衛(wèi)士呢?衛(wèi)士呢!都死了嗎?”
朱樉見忽然有人闖進來想壞了他的好事,頓時大怒。
然而他喊衛(wèi)士,卻無人動。
朱標怒拍桌子道:“吼叫什么,你一戴罪之身,跪著!”
“大哥”
朱樉先是一愣,可見朱標發(fā)怒地看著他,便只好咬牙繼續(xù)跪在那。
等教訓了完了朱樉,朱標緩和了語氣對朱云峰道:“云峰,二弟也已經(jīng)跟我說了,他愿意悔改,只希望留在宮里一段時間,等父親等父親病好了讓父親定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