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蘇宸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誠惶誠恐。
“回陛下,草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此次能夠僥幸活命,全賴陛下天恩,和德妃娘娘的庇護。”
“草民不敢居功?!?/p>
他頓了頓,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草民,只有一個請求?!?/p>
“說來聽聽。”
“草民自幼體弱,常年與湯藥為伴,深知性命之可貴?!?/p>
“此次,又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更是心力交瘁,舊疾復(fù)發(fā)。”
“草民……草民想回家?!?/p>
“想回到父母身邊,好生休養(yǎng),了此殘生?!?/p>
“懇請陛下,恩準(zhǔn)!”
他說完,便以頭搶地,長跪不起。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德妃,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蘇宸。
回家?
了此殘生?
這算什么請求?
他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攪動了這么大的風(fēng)波,難道,就為了回家養(yǎng)病?
她不信!
這小子,一定是在演戲!
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真誠,那么的懇切。
讓人,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唐玄宗,也愣住了。
他看著地上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少年,看著他那副仿佛隨時都會斷氣的可憐模樣。
他心中的那點猜忌和殺意,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大半。
是啊。
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體弱多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