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子的氣息在身周縈繞開來,此時此刻,?;坌牟藕笾笥X意識到,將兩個姑娘遣走,并不是多高明的一個主意。
旁邊的人并不是她熟悉的女眷,而是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子。即便滿身風(fēng)塵,卻依舊不掩其威嚴(yán)英武。他的視線更是有如實質(zhì)一般犀利鋒銳,讓人頭皮發(fā)麻。
?;坌南雽蓚€姑娘叫回來,但也只能想想。事實上,她此時只能硬著頭皮,佯做沒發(fā)現(xiàn)男人頗具壓力的目光,柔聲說起了正事。
“王爺,宛瑜今年十二了,卻連一個姑娘家該懂的常識都不知道?!?/p>
初一開口還有些困難,真當(dāng)說起了正事,縈繞在?;坌纳硇牡木狡群蛪毫Χ溉幌?。
她甚至能夠坦然的抬起頭,迎向男人銳利深邃的目光。
“宛瑜是大姑娘了,可她甚至不知道姑娘家到了一定年紀(jì),會來月事……”
與一個陌生男子說起“月事”,?;坌膶擂蔚倪约旱氖纸?,眼瞅著就要將好好的一條帕子,擰出麻花來。
奈何這件事除了林墨堂,她也不知道能與何人說。
小宛瑜自己還懵懵懂懂,肅王府的老王妃也沒有真心為小姑娘打算過,小姑娘身邊更是沒有個親近的女性長輩。只有她親生的父親,也即是眼前的男人,勉強(qiáng)還算靠得住。
常慧心沒有繼續(xù)說月事的事情,她說起了其他。
“姝姝今天前后兩次遇見宛瑜。到了肅王府,繼續(xù)在楚氏身邊伺候。
楚氏生宛瑜時難產(chǎn)血崩,臨終前將信重的張氏安置在女兒身邊,以后替她看護(hù)女兒。
他犯了燈下黑的毛病,以為張氏待楚氏如親生,必定也會善待楚氏與他的女兒。卻不知究竟是人心易變,亦或是張氏掩飾的太好,連他與楚氏都騙了過去,只等沒了威脅才漸漸露出本性……
如今去考量這些,都已太晚。
說太多,都是他在狡辯。
事實就是他太輕信別人,以至于獨(dú)生的女兒受了十多年的委屈。
林墨堂沉沉的看著桌面,許久后,他站起身,鄭重的沖著常慧心作了一揖。
?;坌膰槈牧?,站起身趕緊往旁邊躲,“王爺萬萬不可?!?/p>
“應(yīng)該的?!?/p>
林墨堂英武威嚴(yán),此時卻是一個因為失職對自己倍加痛恨的老父親。
他眸中多了幾許紅色,“即便不提夫人此番提點,只說夫人與姝姝救瑜兒一命,本王便是再重的禮,夫人都受得。”
“哎呀,王爺快請起,真不用,不用……”
?;坌募钡谋羌舛济俺黾?xì)汗來,一雙純善的美眸更是溢滿焦灼與不安。
林墨堂靜靜看了她片刻,再次開口,“我久別京城,對京城諸事所知不多。夫人可知京城有那些名聲頗佳的教養(yǎng)嬤嬤,我想為瑜兒聘請一位到府里?!?/p>
這件事?;坌牡故悄苷f出個一二來,但是,那些教養(yǎng)嬤嬤,要么長期被人雇傭,要么現(xiàn)在沒有檔期,要么年已老邁,已經(jīng)不再教養(yǎng)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