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鵲急得直擺手,“不不不,紅鵲不是那意思!紅鵲是想說,姑娘待人特別好……”
時安夏拍拍她腦袋,“行了,別解釋了。以后姑娘我會像你祖母一樣疼愛你的?!?/p>
“謝姑娘!”紅鵲晶亮的眼淚在眶里轉(zhuǎn)悠,“在家里,只有祖母疼我。祖母一走,全家都嫌我吃閑飯,就把我賣了?!?/p>
時安夏卻想起,紅鵲后來一飛沖天躍上枝頭,那家吸血鬼是怎么撲上來吸她血食她肉的。
她收起了笑容,道,“紅鵲,你有跟你家人提過要升一等丫環(huán)嗎?”
紅鵲搖搖頭,“沒呢,這不還沒升嘛?!?/p>
“那就別說了?!睍r安夏想了想,又道,“下次見到你爹娘,就說你得了心疾,需要很多銀子治病,不治就會死。問問你爹娘能拿出多少銀子給你治病?!?/p>
“啊?”
“就這么說,看看你家人什么反應(yīng)。”
“不用問都知道,他們不會拿銀子給奴婢治病的?!奔t鵲早就不難過了,“他們會說,死了就死了吧,花那錢干啥,一個丫頭而已?!?/p>
時安夏有些詫異,“合著你都知道啊……”猛的心里像被刺扎了一樣疼。
難道上輩子僅僅是因為世上唯一對她好的姑娘也不要她了,便一直由著家人吸血。如此,至少覺得還算是有家的人。
時安夏臉色變得難看。
紅鵲急了,“姑娘,是紅鵲說錯了什么嗎?”
“沒有?!睍r安夏壓下心頭那股悵然,拉起她手,沉聲道,“以后我在哪,你家就在哪。”
紅鵲張大了嘴,感覺自己聽錯了。她甚至又從姑娘眼睛里,看到了像祖母那樣慈祥的眼神。
時安夏正哄著傻姑娘紅鵲,便聽人來報,時婉珍又來了,這次還帶了個陌生女子一起來。
那女子一看到時安夏,就撲通往地上一跪,“安夏姑娘,求您饒命!民婦知錯了!民婦一家都知錯了!”
時安夏不說話,面色平靜,就那么端坐上首。
時婉珍只覺臉面被踩在地上,抬不起頭,“夏姐兒,這是趙娘子,她說愿意出一千兩息訴。你就……”
時安夏搖搖頭,“現(xiàn)在不是這個價了,宋夫人!兩千兩,一文都不能少。”
時婉珍全身都?xì)饨┝?,“夏姐兒,做人要適可而止?!?/p>
時安夏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頭也不抬地笑笑,“此一時,彼一時。剛才那是自己人的價,現(xiàn)在是外人的價。怎么能一樣?”
時婉珍:“……”合著你這還優(yōu)待我了?
趙娘子慪得快吐血。
剛才時婉珍說,時安夏要一千兩銀子才肯息訴。
她不信,覺得時婉珍肯定從中吃了銀子,所以非要親自來看看。誰知這還興坐地起價,比他們這些奸商還奸。
她深吸了口氣,控制著自己激動又憤怒的情緒,深深磕了個頭,“姑娘,我們趙家做的是小本生意,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不容易?!?/p>
時安夏仍舊看著自己的指甲不言語。
趙娘子繼續(xù)訴苦,“昨晚不止收到了很多退貨單,還被官府封了鋪子和倉庫。如今我當(dāng)家的又被關(guān)在牢里,剩下這一家老小都急瘋了。我婆婆早上還吐了血,要是姑娘今天不能讓我婆婆見到兒子,她就只能死在你們侯府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