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禮侯爺瞧著在場的全是一條陣線,看起來就他一個人形單影只。心頭忽然涌上一股挫敗和沮喪,“本侯……當這個家,你們知道有多辛苦嗎?”
他長嘆一聲,仿佛滄桑了好幾歲,“既不要本侯操心,那本侯就放任不管事了。今后家族興衰,就靠你們了?!?/p>
高品源上前一步,深深一鞠,“岳父放心。小婿家道中落,自小受人白眼,承蒙老師和岳父看得起,才能娶得冰兒這樣的好妻子。冰兒的家,就是小婿要維護的家?!?/p>
這話可算是說透了。
意思是,高家沒人了,以后他的家就是忠禮侯府。發(fā)揚忠禮侯府的重任,他愿意扛起來。
再說得透一些,就是他不介意自己入贅。
雖不是真的入贅姓他家的姓,但人家愿意為他忠禮侯府出力,還要怎樣?
忠禮侯爺心頭大喜,萬萬沒想到身居高位的女婿還能有這情懷。
說實話,他早前是不怎么看得上這女婿的。
要不是老二極力促成,說高品源有大前途,大智慧,他是不想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這窮小子。
要知他嫡出的這兩個女兒,就數(shù)大女兒容貌好,才情好。
二女兒嘛,不提也罷。能嫁入護國公府,也算是造化了。
心思電轉(zhuǎn)中,忠禮侯爺就見站在門口的二女兒直勾勾地盯著大女婿看,頓時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梁雁冰也看著自家妹妹后悔不迭的模樣,悠悠道,“剛才我見妹夫在外頭轉(zhuǎn)悠呢,你自個兒跑這來,不怕妹夫不高興?”
梁雁芝眼里全是火,猩紅著嫉妒,滿臉的不甘,低聲道,“姐姐,你不記得了?你那妹夫才應該是你的夫君。是我,是我替你嫁了,是我替你受苦!我才應該是尚書夫人!”最后咬牙切齒吐出這幾個字:“我!才!應該!是!”
梁雁冰見夫君和二叔又坐回去了,想來是還要繼續(xù)議事,便眉眼帶笑地拉著妹妹出去,走去旁邊的小廳。
她讓丫頭們上了茶,待只有姐妹倆時,才愜意地喝了一口,“妹妹,你如果忘性太大,我來給你捋捋當年的事。”
梁雁芝仇恨地盯著姐姐,想把對方臉上的笑容挖爛。
都是同父同母的孩子,嫡長女樣樣占強,吃的穿的用的,就連夫君,都是姐姐不要的,才能落她頭上。
這就算了,為什么姐姐連容貌都比她好看?
她嫁進護國公府的當天晚上,就聽唐楚文抱怨說,“這女子是不是庶出?怎的跟她姐姐差這么遠?我當時想著親姐妹差得不太多,才答應娶她的。母親,你說她長這樣,我能下得去手嘛?”
一股屈辱涌上心頭,就聽姐姐慢條斯理戳她心窩子,“當年是誰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說,唐公子對你一見傾心,非你不娶,叫我心頭不要介懷?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成親前你根本就不敢讓妹夫見你尊容,否則他壓根就不會娶你?!?/p>
梁雁冰語速很慢,基本就是自問自答,“知道我當時為什么不拆穿你嗎?因為我也不想嫁他啊。我還得謝謝妹妹搶了這門親事呢,不然我怎么可能嫁得如意郎君?”
梁雁芝幾乎臉都要氣變形了,“可姐夫喜歡的是我!他喜歡的是我!他分明鐘意的人是我!”
一個清冷嚴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了幾分嫌惡,“你看我眼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