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無重說不下去了。
沒有岑鳶,他還得走上一世老路。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沒人保護格雅,他也不會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因為岑鳶不會放這個應該被千刀萬剮,挑起戰(zhàn)亂的畜生活著走出北翼。
只是格雅這一生,都將活得非常痛苦。
所以這聲謝,岑鳶當?shù)闷稹?/p>
他問,“如果給你個機會,你愿意親手射殺他嗎?”
拘無重心頭狠狠一震,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
他能清楚知道,那一戰(zhàn)叫鹿北之戰(zhàn)。
他要跟著岑鳶上戰(zhàn)場打宛國人。
岑鳶說,“你別去,那不是你該去的戰(zhàn)場?!?/p>
可他不聽,還是去了。
沒錯,他親手射殺了成千上萬的宛國人。
可他終究不是一個忘記祖先的人,便是在戰(zhàn)場上,脫去鎧甲戰(zhàn)衣,生生讓宛國人把自己射殺了。
拘無重倒在地上,一生為箭而生,終死于箭下。
岑鳶知他活著的每一天都痛苦,單腿跪在他身前,聽他說最后一句話。
他說,“如果上天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要親手射殺那個人?!?/p>
那個人,就是布思。
拘無重深深看著岑鳶清澈的眼,“他們似乎有小動作,你們要盡早防范?!鳖D了一下,他又道,“他的人頭留給我。”
暮色已落,人已散去。拘無重先回了驛館,爾后消失不見。
他悄然去了一個驛站。
格雅在那里等他。
他一進屋,便狠狠將格雅抱住,然后親吻如雨點落下。
格雅怔了一下,反手歡喜地抱住丈夫,嬌嬌地說,“哥哥今天沒有輸,別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