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素君見時成逸這會子都還沒回家,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
時云舟安慰母親,“父親是個有分寸的人。他應(yīng)該是遇到什么事了,才沒回來。母親莫要多想。”
時安雪也點頭,兩只眼睛水汪汪,像葡萄一般水潤黑亮,“如今咱們北翼海晏河清,安全得很?!?/p>
于素君聽得心情頓時舒展開來,摸了摸女兒的臉,“喲,小丫頭還知道‘海晏河清’呢,了不起?!?/p>
時安雪揚了揚下巴,“人家知道的可多可多了呢。夏兒姐姐那‘海晏公主’的頭銜不就是這么來的嗎?大家都在猜,會不會還有個‘河清公主’,嘻嘻!”
如此,于素君在兒女們的撫慰下也就放心睡了一夜。
此時天蒙蒙亮,于素君已沒了睡意。她剛坐起來摸黑穿衣裳,就見一束光亮了起來。
她撩開帳幔,探出頭來看,“余嬤嬤,不是讓你不必值夜嗎?”
余嬤嬤是她的貼身嬤嬤,也是整個宅子的管事嬤嬤,“老奴年紀大了,眠淺,躺著也睡不著。聽見動靜就進來了。夫人這么早起來,是擔心老爺一夜未歸?”
“老爺還沒回來???”于素君穿好衣裳,從床上下了地。
丁憂期間,他們夫妻一直分房而睡。
余嬤嬤應(yīng)她,“老奴一直守著,也是擔心老爺忽然回來,黑燈瞎火的,磕著絆著都不好?!?/p>
府里一直過得節(jié)儉,散了好些個下人。如今晚上守夜的,除了門房,院子里是基本沒人侍候。
于素君坐到銅鏡前,喃喃道,“夫君一夜未歸,又不差個人回來說一聲。平時去哪兒,多久回來都是有交代的。”
余嬤嬤默了默,一邊替主子挽了發(fā),一邊道,“夫人,老奴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嬤嬤講就是了。”于素君轉(zhuǎn)過身來,“你坐著說?!?/p>
余嬤嬤依言坐了下來,低垂著頭,“老奴……老奴……”
于素君皺了眉頭,“嬤嬤有什么話這么難于啟齒?”
余嬤嬤又默了默,才從袖里拿出一張揉得滿是褶皺的紙,遞到了于素君手里,“這是老奴打掃書房時發(fā)現(xiàn)的,就,就藏了起來?!?/p>
于素君不知為何,心跳劇烈。
打開紙一瞧,是一幅隨手畫的畫像。
寥寥幾筆,躍然成像。
一開始,她腦子里想的是,夫君畫的是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