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宋惜之懷疑大哥是撿來的,其實(shí)宋慎之也懷疑過。
他從小到大都覺得與母親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母親雖不苛待他,但他能感覺出來笑容有多疏離,不似對弟弟那種親和與溫柔。
所以他事事努力,還鉚足了勁,想要在科舉上像時云起那樣一戰(zhàn)成名,讓母親為他驕傲。
父親出事,他不能考科舉,這對宋慎之是個巨大打擊。
祖母是被弟弟推倒致死,他無比清楚。但長兄如父,如今是他該扛起事的時候。
他做好了赴死準(zhǔn)備。
可,當(dāng)母親作證說是他推的祖母,宋慎之的心還是不由自主沉到了谷底。
他頂替弟弟,是他所愿。
可母親毫不猶豫的偏心證詞,還是讓宋慎之的心裂了個口子,涼嗖嗖的,隱隱作痛。
他想,他應(yīng)該是撿來的。
若他真是撿來的,這條命就當(dāng)報(bào)了宋家的恩罷。
“幫幫忙,求您讓我看看我兒子?!币粋€熟悉的女聲在牢門外響起。
是母親!宋慎之不爭氣地眼眶一熱,心跳都加快了。他腳麻,幾乎是爬到牢門邊,努力向外看去。
看到母親的裙角!上面繡有大朵荷花。
母親愛荷花的純潔,說“出淤泥而不染”,故衣服大多以素白為底,上繡荷花青蓮。
宋慎之喜出望外,瞬間忘了剛才心口的疼痛,“母親,您怎的來了?快出去,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宋夫人眼神十分復(fù)雜地看著長子,心頭涌出難言的情緒。
她常避免與他目光相對,也不喜他在跟前晃蕩。
看到他,她心里就煩躁。
她試圖改,改不了。也壓制,但不受控。
她只能盡量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