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鵲已不記得夫人今晚問了幾次“少主還沒回來嗎”?無奈地?fù)u搖頭,“夜寶兒去門口接人了呢,若是少主回來,它準(zhǔn)得跑回來提前報訊兒。”
時安夏笑道,“今兒都多晚了,少主不會讓夜寶兒擾人眠?!?/p>
紅鵲一想,是這么回事。她邊收拾桌上水漬,邊安慰主子,“少主不會出什么事,平時也是很晚才回來。”
時安夏眼皮跳得厲害,卻也知她說的是實(shí)話,“沒事,我看會書?!?/p>
“夫人,廚房煨著山參湯,奴婢盛一碗給您暖暖胃?”紅鵲憂心忡忡道。
“沒胃口,不吃了。”時安夏說著又坐到了桌前,翻開一本冊子看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外頭響起了腳步聲。
“來了來了,少主回來了?!北避钤陂芟碌攘撕脦撞纾伤憧粗白恿耍χM(jìn)來報,“少主回來了。他帶著夜寶兒還特意放輕了腳步,怕吵著夫人休息呢。”
時安夏揉了揉眼窩,懸著的心可算放下了,一瞬間胃口也變得好起來,“去把廚房煨著的湯盛好?!?/p>
“好咧!”紅鵲興高采烈起來,悄悄跟北茴說,“咱們夫人可在意少主了,這一晚上都在念叨?!?/p>
北茴也放心地笑道,“夫妻就該是這樣?!?/p>
時安夏腳步輕快地出屋來迎岑鳶,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好端端的,毫發(fā)無傷,便是放下心來,“夫君怎的又這么晚?”
岑鳶看著她的小臉,“還不睡?不是叫你別等我嗎?”
他接過北茴遞來的濕巾子擦了手,才牽起她的手往書房里去,“有個事兒,得跟你說?!?/p>
“什么?”
“冬喜死了?!贬S坐下,拿起桌上的壺倒了杯水喝,“李天華,還有他的貼身小廝,全燒死在柴房里?!?/p>
時安夏終于知道今晚的心神不安從哪兒來了。
她想到冬喜會死,但沒想到冬喜這么快就死了。還挺勇,竟然拉了兩個墊背的。
岑鳶握著她的手,輕聲問,“后悔嗎?”
時安夏認(rèn)真想了想,“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你……覺得我心狠手辣?”
岑鳶便是笑了,“傻姑娘,我是笑你等了這么久?!?/p>
從他們成親前,就發(fā)現(xiàn)了冬喜的異常。這個傻姑娘一直在等冬喜的回頭是岸。
她原就是嘴硬心軟的人啊。只是心軟的人活不長久,所以必須逼著自己心硬起來,以鐵血手腕掌控著一切,方才不會淪為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