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族人被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萬箭射殺。
他明知布思射殺族人是個(gè)引他前往的陷阱,卻還是去了。
那一場惡戰(zhàn),他九死一生。
族人全死了。
阿公死的時(shí)候說,“阿重,你跑!不要管我們,你跑!”
拘無重眼淚橫飛殺出重圍。
他眼睜睜看著他的族人被射死!
他一生最愛的是箭,可那時(shí)候他最恨的也是箭。
拘無重跑不動(dòng)了。
可后面有追兵,他不跑,只有死路一條。
畫面里,他闖進(jìn)了一個(gè)營帳。
那人……竟然就是,就是,就是剛才與他比箭的北翼駙馬岑鳶。
那時(shí)的岑鳶比現(xiàn)在至少年長十幾歲,再不是這樣的冷白小生,是不修邊幅胡子拉茬的將軍。
岑鳶拿著冰冷的長劍抵在他的喉頭處,“宛國人?”
拘無重在心里說,“從這一刻,我不再是宛國人。宛國與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p>
可他沒說出口
畫面一轉(zhuǎn),拘無重戴著鹿頭面具,只露出一雙陰森的眼睛。
他從此跟在岑鳶左右,與他同吃同住。
他教岑鳶射箭,岑鳶教他近身格斗。
原來他們互為師父。
他叫岑鳶“先生”,岑鳶也叫他“先生”。
拘無重騎在馬上忽然想起岑鳶說,“先生是否相信人有前世?說不定上輩子您就是我?guī)煾改???/p>
原來!原來是這樣!
所以這一世,在格雅還未出事前,岑鳶就早早派人守在她身邊。
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shí)候,岑鳶在單方面保護(hù)他的妻子,他的族人。
而他前一刻還在想,這北翼的駙馬有什么居心?
拘無重內(nèi)心如海浪呼嘯而過,輕輕摘下遮眼黑布。他的淚水被晚風(fēng)吹干了,他的聲音那么嘶啞。
他以純正流利的北翼語,高聲宣布,“我輸了!心服口服!”